他看着,忽地伸手,手指缓缓放在画中人的面颊上,轻轻摩挲着纸张。
良久,他才将画卷起来,小心地放进画匣,藏进书案暗格。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敲门声随之而起。
裴清川理了理衣袍,视线挪过去:“进来。”
寸识进来,恭声道:“郎君,祁州那边的人回话,说是没有闻姑娘不曾回去过。祁州周遭的州府也派人去查了,都说……”
他看着裴清川面无表情的脸,背脊窜上一股寒意,不得已硬着头皮轻声说:“都说,没有见过闻姑娘。”
裴清川眉头紧锁,看着跳跃的烛火,低喃:“都没有,她当真就这么狠心吗。”
寸识拱手道:“郎君,要不换几个地方再找。您再想想,闻姑娘喜欢哪些地方,说不定还会有线索。”
裴清川揉了揉额间,挥手示意他出去,“我再想想。”
已经近两个月了,他丝毫没有半点闻昭的消息。
她走得干脆,用过的一切都没带,甚至自己给她买过的簪子和消遣的小玩意儿通通都没带。
什么也没留下,一个字都不曾留下,半句话都没。
他摸了摸脖颈处的平安符,喉间滚动了一下。
这是闻昭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分明是心里还有他的,可为什么连一句道别都没有呢。
既然是喜欢的,又何必生离。
他垂着脑袋,偌大的房间只他一人,孤零零的。许久,才传来一声满是不解的低喃:“闻昭,为什么。”
裴清川在书房睡了一夜,翌日收拾齐整去上朝。
这些日子来,他面容冷俊,鲜少与外人交流。侯夫人每每同他说话时,裴清川只极为冷淡的回应几声,眉目间像是结了霜一般。
今日又是这般,今晨零星地飘着些雪花。
见他穿的单薄,侯夫人抱着个雪白的貂绒大氅在门口给他,裴清川只吩咐寸识收下,行了一礼便越过她离去了。
侯夫人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愈加的心痛,他重伤初愈,便得知闻昭离开的消息。
起先还满怀期待地寻着人,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没半点闻昭的消息,他也渐渐地消沉了下去。
侯夫人痛在心头,悔意整日萦绕在心尖,也知自己这回是犯了大错。可从小到大,她亏欠清川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想弥补都找不到头。
她也暗中派人去找闻昭,可天下之大,若一个人想将自己藏起来不被人找到,实在是太容易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青年的清瘦的背影,她双手合十,默念佛偈。如今只希望早日得到闻昭的下落。
当下新政推行顺利,临近年关,朝中也无甚大事,只提了几句京城治安问题之类的事,便下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