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如柱,雨珠在油纸伞上跳舞。闻昭小心地提着裙摆,看着地上的路,听着他的话,连连应下。没看到他的神情,也没注意到少年话里头的欲言又止。
杨氏站在府门外正看着下人套马车,身边的婆子眼尖,看到远处伞下的人,唤了声杨氏:“那不是咱们姑娘吗?”
杨氏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闻昭,“正是咱们灿灿,她身旁那位是何人?”
她轻“咦”
了一声,“看着倒有些眼熟,在何处见过。”
她这边看着迎面而来的人,闻昭自然也看到了她,待两人走近,王徴将伞往上一抬,几人视线对上。
王徴躬身道:“大娘子。”
杨氏看清他的眉眼,这才恍然:“原来是王公子。”
她看看闻昭,又看看王徴,笑着道:“今日真是麻烦你送我们昭昭回来了,还请进府吃口茶,过会儿再送您回府。”
王徴说不必,“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大娘子了。”
闻昭这时已到了府门处,出了王徴的伞,闻言也抬头道:“进来吃口茶再回去也不迟。”
王徴粲然一笑,收了油纸伞,还是婉拒了:“多谢大娘子和姑娘的盛情,只是我家中还有事,今日怕是吃不了茶,改日必亲自来府拜访。”
见他始终不肯留,杨氏也不再挽留,只嘱咐他一路小心。
王徴颔首应下,躬身行过礼,拿着伞就要离去。
没走两步,他又回头,盯着杨氏好奇的目光,硬着头发对闻昭说:“今日着了凉,姑娘回去记得喝一碗姜汤。”
闻昭正低头看着鞋面的水珠,闻声抬头。
看着他柔和的目光,点了点头,礼尚往来地道:“你回去也记得喝。”
王徴笑着点头,又对杨氏微微颔首,便撑伞进了雨幕。
杨氏狐疑地看着闻昭和王徴道别。
她忍了一路,直到回到前厅,才憋不住地道:“灿灿,你同那王徴……”
闻昭手里捧着一碗姜汤,闻声将脸从碗里抬起,茫然地看着她:“王徴?今日多亏了他,不然我得淋雨回来了。”
杨氏索性坐在她身旁,笑着道:“我是说,你们二人相熟吗?”
“一般。”
闻昭回答的不假思索,继而夸道,“他博学多才,有时义兄不在,我碰到问题同他请教过几回,很是耐心。”
杨氏笑意更甚:“我是说,你们二人之间……”
她眨了眨眼。
闻昭顿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震惊之余,又被姜汤呛的咳个不停。
杨氏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急什么,慢慢说。”
闻昭缓过来,忙不迭地解释:“嫂嫂,你误会了,我同他之间……不是,我们两人,总之,我们清清白白的。只是今夜下雨,我又被雷声吓到,他才送我一程。嫂嫂,这可不能乱说,这不是误了王徴的清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