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从他手里接过兔腿,那兔肉虽没放什么佐料,却也烤得金黄酥嫩,油汪汪地散发出天然的香气。
谢晏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捧着那热腾腾的烤兔腿便大口大口地啃起来,连味道都没怎么尝就囫囵吞下去,还差点被噎到了喉咙。
“咳咳……”
他被呛得咳嗽起来,阿斯尔忙轻拍他的后背,又给他递水。
谢晏和着水咽下那口兔肉,小声道了句谢。
白马自顾自在不远处吃着草,火堆毕剥燃烧,四周很静,连虫鸣声都微不可闻。
静默让任何一个细微的呼吸与动作都变得无比鲜明,谢晏忽然有些不大好意思说话。
他留书出走,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阿斯尔赶来救他,不然他就要喂狼了,庆幸的同时不免有点尴尬。
尴尬之余又觉得羞赧,好像怎么表现都很别扭。
大概这就是刚捅破窗户纸的磨合期吧?
谢晏也没谈过恋爱,所有的经验都仅限于纸上谈兵,抬眼再看阿斯尔,便见阿斯尔也一直在盯着他看。
其实只要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阿斯尔的视线就从没有自他身上挪开过。
那样热烈又直白的爱意,哪怕不说话,也会情不自禁地从眼神中溢出来。
谢晏脸上还在微微发热,心里却慢慢适应了这种感觉,后知后觉地感到隐秘的甜蜜。
两人无声对视了半晌,阿斯尔忽然开口打破沉默,问他说:“谢晏要去哪里?我送谢晏去。不要一个人走,危险。”
阿斯尔也很想留住谢晏,他已经努力过了,也得到了足够多,不能再贪心。
额吉曾说,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自由、让他快乐,爱是约束自己,不是束缚爱人。
阿斯尔爱谢晏,所以比起和谢晏在一起,他更希望谢晏得偿所愿,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他能与心爱之人共度一段时光,已是命运仁慈而慷慨的馈赠。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已坦然接受谢晏的离去。
谢晏啃完兔腿,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闻言挑起眉毛,试探地问:“你真愿意送我走?”
真实的答案当然是不愿意,但阿斯尔还是点头,神情很诚恳的样子。
“真的?”
阿斯尔点头:“真的。”
谢晏看着他,眼眸狡黠地微眯,故意说:“好哇,那我要去南面的景朝,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这样你也要送我去?”
“嗯。”
阿斯尔应了一声,别开眼盯着火堆,想了想,认真说:“这里离景朝的边境很远,即使骑最快的马,日夜不休,也要走一个月。谢晏要休息好,就要再多走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