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声音干扰得意乱神迷,莫名其妙就开始眼冒泪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手胡乱地去抓萧楚的手臂,摸到一层热汗,一触就滑。
大概是屋里太热了。
“怎么了?”
萧楚注意到了他这反应,喘着气低声问道,“想要什么?”
“亲了就……”
萧楚连血气都是滚烫的,被热得心头焦躁,但还是替他拨开额前的湿发,耐着性子又问一遍:“听不清楚,怜之,再说一次。”
“亲了就……好了……”
他好无私,对待喜欢的人这般包容,把他的狠戾和热切都納進來了,而自己只求一个更亲昵的爱抚,一个简单的亲吻。
萧楚当然要给,他什么都要给。
这般自持的人要如何才能放下身段去乞求什么东西?总有人说裴钰是个身无欲求的人,可偏偏在萧楚眼里,这个人满眼、满身都是欲,他用自己口中的推拒诉说着渴求,他都听得懂。
裴钰“萧楚”
“萧承礼”
地喊,喊得人好喜欢,于是更卖力地催他多喊几声,由他攥皱了被褥也不肯放过,由他开始软了声讨饶也不罢休。
“真好听,”
萧楚在他耳边的话语都是潮湿的,“真好听宝贝,再多唤我。”
“萧承礼,不要得寸进尺,已经可以了!”
裴钰声音都带着哭腔,泄气一般地唤着。
“不可以,谁说可以了,”
萧楚恶劣地笑他,拉过他的手反扣到他背后,说,“亏欠我多少次了,怜之,我要讨回来的。”
“我没亏欠你,萧楚,疼死了萧承礼!”
“勾了我就算亏欠,”
萧楚伏到他背后,贴着耳背絮絮低语,“你住在我府上,知道我每天都想了些什么,但你装作什么都不懂,怜之,这还不算亏欠么?”
裴钰被他说得心中羞耻不堪,可萧楚甚至没给他自欺欺人的空间,他藏起来的爱意随着渐渐抖落了出来,连声音都沾满了缱绻的情思,再也掩盖不住。
裴钰什么都看不见,他的目光里只有隔着绢帛的影影绰绰,他心中不安着,被悬吊着,可又发自心底地享受这种强烈的不安感,那些曾几何时熟悉的感觉叫人无比怀念,虽然尚且生疏着,可在那些岁月流长里,他们有多少次都这般亲昵地痴缠。
这些记忆刻在脊骨里,稍稍一点拨就要叫人战栗不止,他们谁也逃不掉前世今生的牵扯,谁也忘不掉红帐春暖,谁也离不开彼此。
萧楚的话语越说越狠戾,把那些恶劣的想法都揉碎了,慢慢吐露到裴钰的耳边:“求我也没用,我最爱看你脏兮兮的样子,裴怜之,我都要……上瘾了。”
可即便如此,他又在这些躁动、攀升和淋漓尽致中彻底溃败了。
萧楚觉得兴奋,又觉得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