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光暗自窃喜,匆匆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聂昭,却听那人继续道,“你要真想做点事情,也不必去劳烦蒋家兄长了,我这里就有份差事。”
陈明光一愣,“啊?从军啊?”
“你这是什么反应?男儿本该从军报国,你先跟我在军队里磨好了性子,往后旁的事也好做。”
“也行吧。”
“嗯?”
“咳!我愿追随大哥,报效家国!”
“改口倒快。”
陈雪堂终于露了笑容,目光却渐渐郑重起来,“听好了,要跟着我,便不得以陈二公子这身份自傲,哪日若出了什么差错,照样军法处置!”
陈明光大声应答,“是!”
“好好好,很有志气!快吃饭吧!”
聂昭大松口气,拍拍陈明光的肩膀,正待回身示意士梅再取一副碗筷,却听门外一声禀报——
“报告!”
徐孟冬大步进来,语声十分严肃,显然是来了相当紧急的事。聂昭心下一凛,见陈雪堂皱眉接过徐孟冬手里的函件,只大略扫了一眼,脸色便已凝重起来,当即吩咐管家备车。
“出什么事了?”
聂昭问着,一边已经起身去取陈雪堂的军帽,却见那人愁眉未展,始终也不答话。
她会意,不再询问,而是跟着他一同行出大门。
行到汽车边上,四下无了旁人,那人才低低地道,“我要去一趟南京。”
“现在?”
“现在。”
陈雪堂点头,目光飞快移动着,似在思忖什么,沉吟片刻又道,“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明光也不可以,你想法子遮掩几日,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不在上海。”
“明白,你放心便是。”
聂昭匆匆点头,感觉心中揪紧,还是禁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陈雪堂沉下一口气,正待开口,聂昭却忽然极轻地摇了摇头。一辆人力车近前,梁画玉的女仆阿玲从车上下来,“陈夫人,我家小姐派我将这份请柬交给您!”
次日,梅塞尔餐厅的茶会上,梁画玉并未取得她预料中那种惊艳四座的效果——
今日这件旗袍是她加急定制的,用的是裁缝拍胸脯担保全上海滩独一份的八枚缎,烫金线勾了花,又按照时新的样式镶了珍珠花边。这还不算,就连开衩位置也是裁缝一分分照着她身形裁剪的,腰臀曲线一览无余,最大程度露出她一双纤细白皙的腿。
难道还不够吸引人么?
梁画玉寻了面反光的玻璃板去看,见身上的八枚缎面料在水晶灯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牡丹花图案栩栩如生,恰似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