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只记得车厢翻滚了几圈,人也跟着翻滚了几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霍地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现自己是在一张床上,身上没有绳索,嘴里也没有异物,好像那一切,只是梦一样。
可是手腕上几道红痕,分明在说,那一切,不是梦,真的生了。
正在她疑惑地四下打量屋子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大人,既然时小姐不见了,这个不正好顶上吗,这位也是国色天姿的美貌,比起时二小姐来,只好不差,咱们先给她伪造个身份,先交了差再说啊”
“可是时大人那里怎么交代”
“嗨,时大人远在临川,什么时候能调进京还不知道呢,就是到时候知道了,木已成舟,时大人能说什么,还不是只能帮着大人您掩饰”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正说着,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了开来,只见昨天那个姑娘的脸突然出现在门框内。
“我是时家三小姐,时锦,你们是谁,竟然敢将我绑架到这里来”
“时家三小姐”
时锦面前那身穿绿色官服的人上下打量了时锦一番,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你是时家三小姐,为何会出现在我们车队里”
“这就要问你了,我好端端的在闺房里待着,一觉醒来,就被人五花大绑,困在你们的马车上。你们最好马上送我回去,我爹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不见了,要是他知道我是被你们绑了,当心你的小命”
时锦恶狠狠地道。
那身宽体圆的官员一顿,转头看了一眼他的随从。
时锦见他们目光闪烁,忙吓唬他们道“我与京城四大家族的李家已经定了亲,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你官位不保劝你最好还是送我回去。”
时锦是见他穿着官服,又在里面听他们说是送姑娘进京,又听说时鸢不见了,就猜测他们是负责送美人进京选妃的官员,这才站出来表明身份。
绑她来的肯定不是眼前这两人,他们甚至都不认得她,肯定是另有其人。
这时,那随从将那胖官员拉至一边。
“大人,您看,她正好是时家的女儿,反正都是送时家女儿进宫,送哪个不是一样的”
那随从附耳道。
吴朝奉斜了他一眼,“你疯了没听她说,她和李家公子有婚约吗这事你没听说过年前定的亲,我都知道。”
“定亲了又如何天下女人都是皇上的,李家公子还不得一边让开啊您想,这一批姑娘里,本来就属时二小姐最拔尖,可现在时二小姐没了,您看这位,比二小姐,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您要是将这位送上去,加官进爵,指日可待了。而且,她失踪,时家那边也不知道,等他们知道了,这位说不定都已经封妃了,时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我听说时二小姐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时家那边不会在意的。”
这一席话,左想右想都没有一处不合理的,吴朝奉的胆子一下就壮起来了。
时锦等了一会儿,就见两人回转过来,那身穿官服的中年官员,满脸笑容的道“三小姐啊,您看,我们这也抽不出人手送您回去,要不这样,这里离京城也没多远了,您跟着我们一道进京去,我们将人交上去了,就要回转临川去,那时候,我们再一道回去。”
时锦看着这人脸色,他肥头大耳的,满脸油腻的模样实在很像是贪官污吏,叫人升不起信任来,但是此时,时锦人生地不熟的,身上还半点银钱也无,只能先以退为进。
“这样,那就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顺道的事,我们已经为小姐请过大夫了,大夫说三小姐没什么大碍,那三小姐先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等两人一走,时锦立马回了房,关上了门。
她在身上四下摸了摸。
因为那晚要睡觉,所以头上的饰全部都摘下来了,手上戴的镯子也都摘下了,耳环也没有,时锦什么都没摸到。
忽而,她想起李尤送给她的玉佩,她一直都戴在脖子上的。
时锦从脖子上取下玉佩,玉佩一直贴在身上,还很温润,可是光洁的玉身上竟然不知何时裂开了一条裂痕,时锦吃了一惊,正想拿起来细看,只听清脆一声,玉碎成了两瓣。
后来,时锦听说同摔下山崖的另一辆马车里的三个姑娘无一例外,全都死了之后,再回想自己安然无恙和那枚碎成两瓣的玉佩。
听说玉会护主。时锦紧紧握着玉的碎块,想着以后要用金将玉佩重新镶起来。
此时的时锦真的是一穷二白。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打定主意,到了京城后,去找李尤。
一路上,那吴姓官员对时锦空前殷勤,更是让时锦心中警铃大作,但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害的天真的闺中小姐的样子。
又过了一天,车队终于进了京城。
时锦一行人住进了官驿里,等着领进宫去待选。
到了京城,时锦试探地问过什么时候走,吴朝奉只是道快了快了,再等等。
“我想出去逛逛,您看我这身衣裳,都破成什么样了我得去买身新衣裳才行。”
刚住下,时锦特意来找吴朝奉,说要出去买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