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阿兄说:柏山到了,既然父亲想与他单独谈谈,我与阿妹先且告退。父亲摆了摆手,继续应了一声。再之后,我与阿兄便退了出去。”
霍去病蹙眉:“也就是说,你们所谓的回应就是嗯了三声,一个字没吐出来?若我没记错,你们说没有进入内室,是隔着屏风问安的。
“那么所谓的摆手也是隔着屏风向你们摆手,你们只看到摆手的虚影,从始至终没见到祁郎君的面,对吗?”
祁元娘身形晃了晃,祁大郎更是面色惨白。想来二人也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很可能彼时在屋里的不是祁郎君,而是贼人。嗯的是贼人,摆手的也是贼人。
霍去病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左监叹气,看向祁家兄妹:“麻烦两位再好好想想,可还有其他异常?”
祁元娘闭眼,回忆许久,突然睁开眼睛:“我……我想起来了。当时父亲……不,那人嗯的时候,声音跟父亲非常相似,但鼻音稍显重了些。
“还有……还有熏香,熏香不对。父亲年岁渐大后常有入睡困难的毛病,因此歇觉时多会燃熏香助眠。那日也有熏香,但熏香的气味似乎……似乎比往日要浓。”
说到此,她声音抖得更厉害,连带着浑身都在抖:“我当时为什么没发现。如果……如果我发现了,那会儿……那会儿父亲是不是还有救。”
银柳抱住她:“女郎,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当时你进屋并未多呆便出来了。谁能想到郎君已经出事,谁能察觉那瞬间的微末细节。
“等你再进去,一切气味都消散了,你又处于惊骇伤心之下,如何记得起这等小事。”
毕竟声音那么像,熏香也只是浓了一点点而已。
道理谁都懂,可站在祁元娘的立场上,一时间却很难接受,便连祁大郎也神魂不定,整个人都呆了。
刘据只能让银柳与家仆将兄妹俩带下去安置。那头霍去病已经拿着剑柄私下轻轻敲着,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环顾四周。
左监自然明白他在找什么,看向义纵。
义纵沉着脸招来衙役:“搜,这个书房给我一寸一寸地搜,尤其是能藏身的地方。连个缝隙都不能放过。”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贼人既然在屋里藏身过,未必没有线索。
于是在众人大刀阔斧、掘地三尺的搜索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了发现,是掉在床底角落的一块木牌。
刘据歪头:“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霍去病瞧他一眼:“升平楼角斗场下注后给的木牌。”
这么一说刘据想起来了,果然是诶,不过不太一样。
“去升平楼问问。”
霍去病将木牌一收,说走就走。
刘据:……不愧是实干派,说干就干,绝不废话。
众人再次转场来到升平楼,刘陵也在,得闻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瞧了眼木牌点头:“是我们升平楼的。不过二楼厢舍都是贵客,下注给的对牌要精致些。这个是给楼里自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