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剪秃清风殿最后一棵树之前,师尊回来了。
「攸攸啊,下次园艺还是交给你二师姐吧。」
师尊看着满院子残枝落叶,面无表情地说道,「太丑了。」
我坐在满地狼藉中间,手里还拎着花剪。
师尊在院门口站着,面无表情,却语气无奈。
我应该怼他一句,像往常那样。
但我却烦闷得不想说话。
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可我想破头都想不起来。
只有若有若无的似曾相识之感,棉花一样地堵在心头。
这很奇怪。
一点儿都不像我。
那个万事不愁的沈攸攸,好像在这短短的小半个月的孤寂里,突然就从我身体里消失了一样。
这是头一回,偌大的清风殿里只剩下我一人,和大黄一只狗。
他们都有地方去。
大师兄可以回仙宫。
二师姐可以去百花宫。
就连大黄,也可以去百兽宫养老。
只有我。
一旦离开清风殿,就只能睡大街。
我很不明白,师尊为什么要养我这样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睡的废材。
要说师尊有养废材的癖好?
可大师兄是不世出的天才,修行五万年就已经是仙界实力排行榜前三。
二师姐虽然修为不高,但也在百名以内。
只有我,两万多年了,修为还赶不上才八千年刚化形的狐狸崽。
我很费解。
仙界其他人也很费解。
费解的人达成了一个谁也没说出口的共识——沈霁风就是没见过废材的天材地宝都堆不起来的人,觉得有意思。
等这点儿「有意思」消失后,我就会被踢出清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