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林彰会突然来这一句,江穆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
君啓看了一眼江穆风,接过林彰的话,道:“长明侯的‘碎星’采五山之精铁,集六合之金英,削铁如泥,断石若纸,在下的区区钝剑,何足与之媲美。”
林彰邪气地笑道:“‘陨神’奇钝,实则锋利无匹,为天下最锋利之防御武器。我这‘碎星’徒有一个金铁利最的虚号,不知和你那‘陨神’相比,能不能破了你那最高御剑。”
君啓戒备道,手亦更为握紧了剑柄:“……长明侯何意?”
林彰未回话,只是依旧握着剑柄左右摆弄手中的“碎星”
,似乎在寻找些什麽。
林彰不说话,君啓亦不开口,现下倒是安静的出奇,如风暴前的安宁,恐惧地让人窒息。
风乍起,吹寒一身皮骨。
江穆风被这邪风吹得直打冷颤,不由更靠近了君啓:“啓哥哥……”
“……”
君啓握着‘陨神’的手骨节泛白,剑身隐隐约约的颤动,带着跃跃欲试的鸣声。
眼尾将两人的窃窃私语的模样皆收进,林彰依旧未有动作。
“太子殿下想要歇息?”
林彰突然开口道。
“……”
林彰拇指与中指成圈状弹了弹手中的“碎星”
,引出一阵清亮的鸣音。
夜风猎猎,寒意迫人
忽然长剑一挥,林彰眸子里爆发出嗜血的光芒:“那容本侯先捉拿叛贼先!叛贼君啓挟持太子,将他拿下!”
寥寥天际,万里墨色中隐隐泛着血液的味道。
双胎虽易早産,君钰却还有好些日子才是正常的産期,若要催産,自是需要人为。
按常理,胎儿在孕育过程中本会自行调整位置,若是胎位不正,早日发现,便可通过母体的生活习性长时间慢慢的调整胎位。但孕期入了八个月以后,若是胎位再不正,便是极其辛苦的事,况且原本顺胎便是让孕者万分痛苦之事。
故而此番突然的强制顺胎,可谓使得君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不要……呃……”
君钰昏迷方醒,人还十分虚弱,只能仰靠在林琅的身上,被人敞开了衣裳按压着肚腹,这对高傲文雅的君钰而言,自是分外的羞耻。
只是此时,肚子里如着了烈酒的刀在绞动般的痛楚,灼热而剧烈,已让人无暇顾及那份莫名的羞耻感了。
圆滚滚的肚子因为银针的刺激与外力的推抚,逐渐变了形状。苍劲的手掌每顺着胎腹的鼓起向下推动一分,那肚子里的活物便是每每不受控制而越发放肆地挣动。
“……唔呃……”
那个巨大膨胀的肚腹表面肉眼可见地蠕动起伏,君钰的呼吸急促,整个身子都崩得死紧,他的发丝贴面,汗如雨下,白皙的面庞因疼痛而愈发的如纸泛白,口中是方才被灌进去的中药的苦涩,可他那张倔强的唇却就是死死地紧咬住牙关,在这般的苦痛之下,也只允一两痛苦之声偶尔出来。
原桓顺胎压肚的动作仔细而用力,如今更是小心迟缓,于君钰而言,如今的每一刻都如同被放缓了数十倍,剧烈的痛楚却在胎腹中丝毫不停歇,鼓胀的肚子被压着,痛得君钰仿佛觉得要从内而外把孩子快压出来了一般。
林琅紧抓着君钰的手腕,也跟着不住的颤抖,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后背。
“长亭郡候莫要再憋着气息,胎儿亦会缺氧受影响。”
原桓的整个脊背也汗湿了,缓慢地推动着那个颤抖不已的高隆大腹,冷汗不时从额头溢出、滑落。
君钰咬着唇一言不发,生怕一开口就吐出脆弱的呻吟。只是他紧绷的身体稍稍软了一些,可见方才原桓的话还是听进了耳中——他的神智方是清醒的。
浓黑的夜,云雾似乎被拨开了一点,天际泛着若隐若现的微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钰高隆的孕肚已几乎转了个圈般换了个形,方差一点点待要完成顺胎,却忽的,掌下那肚子陡然变硬,紧紧绷着收缩了两下,君钰便感到肚子里突然涨得像要炸开似的。
“呃!啊呃——”
汹涌的疼痛来得猛迅,宛如暴涨的潮水般瞬间将人湮灭。君钰猛地挣脱了林琅的桎梏,痛苦地蜷起身子来,手按着自己高耸的肚子用力地几乎要压进去。
“……哈啊——”
“快拉住他!”
原桓年迈,被推开后不稳地晃了两步,稳住后但见君钰的模样吓了一跳,回过神便大喝一声,就要来拉开君钰自虐般的手。
“捉住他的手,不能让他这麽按着!”
有人比他更为快速地回神。林琅扑过去就拉开君钰的手掌,抱紧了君钰不让他伤到自己。
林琅四肢并用地将君钰的双手分来按在床榻上,不让他乱动伤到自己。虽说君钰现下已十分的虚弱,但到底是一个练武的成年男子,那一时疯狂的挣扎,竟让林琅感到有些吃不住。
原桓上前想要检查君钰的身体,然而君钰已被肚子的疼痛折磨得甚是疯狂,手足具是不老实地乱动着,原桓年迈动作迟缓,一时也无法接近。
好在先前出去办事的君湛此时突然折返回来,见此情形突的一惊,回神立时上前助林琅一同掰开君钰手足。
“呃啊,啊——”
君钰仰着脖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急促的呼吸宛如溺水之人,哀鸣颤人,连脖颈皆是青筋具现。
现下君钰整个人都躺在林琅的身上,双手因被禁锢,无得自由的十指只能深深地扣着下身的被褥,以图缓解一分身上的痛楚。硕大的腹部高高挺起,上面扎了数根银针,肚皮青白如波浪一般的起起伏伏,偶有现出一两个圆圆的突兀。君钰那双过人优美的长腿,丰盈粉白,因原桓的察看,而被大大地分开,在君钰身上仅剩的上衣布料下,不断地痉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