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花旗参给上边信号了,确认安全后,大鱼系好绳子第二个下洞,别人这才依次在他身后顺着绳子爬下去,照规矩,留下两个人把守洞口。
方萃啐道:“哼,真狡猾,恐怕别人在他前边下洞占什么便宜。”
曲冬青微微一笑:“索性这次就让他占个最大的便宜。”
孟凡觉得今晚上自己才是那个来看戏的,见盗墓贼都下了洞,闷声问曲冬青:“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就在这等着?”
曲冬青:“你和方萃在这里等我,谁都不许跟过来。”
孟凡和方萃难得地异口同声:“凭什么?”
无论曲冬青怎么说,孟凡坚决不同意,方萃的头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孟凡甚至打算现在就通知警方。
曲冬青看了看天色,夜已过大半,不禁音量也提高了:“早知道你们这么不听话,就不带你们来了。”
方萃:“你不带我来,我自己也能来。”
孟凡的声音更大:“你盗墓小说看多了吧,真的以为自己以一敌百,逞什么英雄?”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喝:“谁在那?”
三人一愣,坏了,留守在洞口的那两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方萃率先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喊什么喊,是你姑奶奶我。”
那两人定睛一看,似乎认得方萃,马上换上笑脸,却也疑惑:“方小姐怎么来了?花二爷不是让你——”
话未说完,已经近到跟前的方萃,突然一人侧颈给了一掌,两个人屁都没放一个,纷纷倒地不动了。
孟凡吃惊之余,再度认定,这方萃和曲冬青果然是骨骼精奇天赋异禀的:一路货色!
搞不懂曲冬青为什么一定要亲自下墓?孟凡坚持报警,在警方未到来之前,三个人守在洞口,上来一个逮一个,瓮中捉鳖岂不是更省力?
曲冬青斩钉截铁地:“不行,墓里危险,不能都死在里边。”
孟凡:“危险你还下?”
曲冬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不下去,他们都得死。”
孟凡忽然起了层鸡皮疙瘩,怔怔地看着这个总爱舔着冰激凌的男人。
再说什么也是废话,极度无奈的孟凡一指曲冬青:“这事过后,你得给我个说法。”
并坚持要和曲冬青一起下洞。
曲冬青烦不胜烦:“好吧,记住,墓里所有的东西,你都不能碰。”
“这个自然,我执行过保护古墓的工作,懂得规矩。”
曲冬青又命方萃独守地面,以防有漏网之鱼溜出来。方萃见曲冬青打定主意,也不敢太执拗,勉强同意了。
因为带着孟凡,曲冬青只好系着绳索往下爬,心下烦恼打破原先的计划,倒多了不少麻烦。
洞口十分窄小,仅容得下一人身量,俩人顺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滑,出溜到底,孟凡已觉四周阴冷之气侵布全身,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呼吸间尽是刚才爆破后的火药味,还有一种常年密封后的霉土之味。
眼前一片漆黑,曲冬青让孟凡打着手电,压得低低的,只照见脚前两三米远的距离。
孟凡努力适应黑暗中的可视度,很快就看出前边是一条拱形的甬道,地上堆满了石块,看样子是被强行凿破的墓门,也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手段,墓门上的图案也均被破坏。
那伙盗墓贼已不知去向,隐约听得偶有人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悉悉索索地传来,俩人屏住呼吸,悄声无息地往前行。
甬道尽头便没了路,是个岔口,左右两边是同样的细窄弯道,曲冬青侧耳倾听,指了指左边,附在孟凡耳边:“这堵墙后就是主墓室,左边可以通过去,右边都是陪葬,咱们走左边。”
孟凡极力克制自己不发问,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廓,继续跟着曲冬青屁股后头默默前行,虽然以前做过文物出土的安保工作,见过那些考古学家挖掘时的情景,但闯进尚未开发的古墓这还是头一遭,不禁也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来,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只觉得这座古墓规模不算大,却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墓,墙体虽然斑驳,却隐约可见绘有图案。
又拐了几个弯,曲冬青示意孟凡关闭手电,孟凡好不容易适应了刚才的暗度,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牵引着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孟凡忽觉眼前有了点朦胧的光晕,晃来晃去的,正是那伙盗墓贼头上的矿灯。
墓室一侧恰好立着一座一人多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弯弯曲曲的文字,俩人藏身其后,孟凡此时早已铁定,曲冬青比这伙盗墓贼更加熟悉这座古墓。
主墓室方方正正至少有两三米高,十分宽敞,大鱼命人在几个点放置了照明灯,整个墓室很快亮起来,可以看清墓室大概的情形,墙面的凹格里和墙根下,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而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口漆黑描金的大棺材,看着就叫人头皮发紧。
离得近了,盗墓贼们说的话听得真切,孟凡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脚下一歪踩在石碑的边棱上,差点从石碑后跌出去,曲冬青一把将他拽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孟凡下意识地想推开一点距离,曲冬青的口型表达着两个字:“别动。”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迫贴身而立,孟凡集中精神观察那帮盗墓贼的举动,可曲冬青的呼吸仍吹得人耳廓发痒。
大鱼指挥着其余人拿着麻袋去装那些瓶瓶罐罐,自己和花旗参几个主力围着那口棺材还在商量着怎么打开。
鼹鼠轻轻敲了敲棺材盖,啧啧叹道:“都特么八百年了,还没烂,果然是好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