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殷恪疑心自己听错了,眼睛微眯着,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直直从心脏冲到大脑,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你……”
“我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染上酒意,探过身子与殷恪靠得极近,殷恪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道,清冽且让人反胃。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避了避,直到闻不到谢行之的气味,才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喝多了,谢总。”
“我当然没有喝多啊。”
谢行之眉眼弯着,多情含笑,温润如玉,只是说出的话,平白惹人厌烦,“你知道的,亲爱的,《华妆》是我一手投资的,《逢春》是苏家投资的。”
他以前就是这个做派,游刃有余地把所有的筹码摆出来,等着别人痛哭流涕地雌伏。
殷恪唇间溢出了一声冷笑。
谢行之却知道怎么拿捏他。男人单手握住了高脚杯的细颈,自顾自倒了半杯,然后蓦然一笑,把高脚杯塞进了殷恪的手里。
“殷恪。”
谢行之道,语气暧昧,再度想要动手动脚。他的手指意欲叠上殷恪的手,被对方冷脸避开了,他的语气沉了沉,道,“第三次了殷恪,事不过三。”
他是一语双关。
三年前,殷红叶罹患重病,她向来潇洒,存不住钱。哪怕年轻的时候嫁了一个穷光蛋,也坚信自己的存款能够下辈子活,毅然退了圈。
谁知道所遇非人,欠了一屁股债,殷红叶那会是真的恋爱脑,拿出全部的积蓄帮他还了钱。
还以为对方会浪子回头。
浪子不回头,被追债的拍死在了沙滩上,临死前良心发现,和殷红叶办了离婚,证明了债务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背着债务净身出户了。
殷恪有时候阴暗地觉得,他那废物爹,是为了让殷红叶记自己一辈子。
果不其然,殷红叶的恋爱脑加剧,自从废物爹酗酒死了之后,开始沉迷喝酒,作息不调,染上了一身病。
做妈的潇潇洒洒,可苦了年幼的孩子。
本来也没什么,殷恪靠着三瓜两枣活着,还能读读书,偶尔课余的时候兼职家教或是摇摇奶茶,也能自己找点生活的快乐。
可那会殷红叶病得实在太重,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儿子,忍不住给殷恪打了视频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里,和前夫有六分相象的孩子,她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灼得当年只有二十岁的殷恪心脏疼。
殷恪问殷红叶,说,有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借钱,以后慢慢还。
在荧屏里浪漫了半生,受尽千百万人追捧的女人盯着自己瘦削的插满管子的手臂,自嘲地笑了:“我这副模样,也不嫌丢人。”
殷恪真想直接让她死了算了。
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之际,他遇上了谢行之。那个衣冠楚楚的商人。
谢行之告诉他:“我可以出钱治她,但是你要和星艺签约五年。”
殷恪答应了。
他以为谢行之是看上了自己这张脸,想用他给公司吸金造势。没想到,谢行之竟然是看上了他这个人。
整整一年,谢行之都在暗示他,最离谱的时候,直接对殷恪进行了性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