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南没见过自己奶奶,对自己妈妈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记忆。
刚开始那几年,父亲经常从途经的大客车上下来,短胡子刺得他老痛了。
有一年父亲回来过年和爷爷大吵了一场,后来父亲回来就少了很多,有时候一年都未必回来一次,有时匆匆回来,将他带回村住几天,背着他爬上村背后山草岭顶吹半天牛,细心教他打几遍拳棍,给点钱又匆匆离去。
父亲既不再去小饭馆吃,也不再去小饭馆住,回来就带他回村。
父亲的拳棍在村里,在上下村无人能敌。
打出来无敌。
从村口读小学的时候打到成年,打到战场上。
父亲十几岁就上过战场,一种天生的直觉让他历尽硝烟无伤而回。
爷爷经常喝着米酒叨唠着豆丁般的刘浩南,他父亲是个无药可救赌鬼,以后和钱有关都不要相信他,也经常用筷子头沾上酒给他吸,美其名曰练点酒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在爷爷背上一天天长大。
有一天父亲又抱回来一个小女孩儿,在爷爷怒骂中将女孩儿又留在了老家。
从爷爷背上下来没几年,刘浩南背上又多了个好看得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儿,刘豆豆。
俩个小人儿经常一起坐在汤粉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刘豆豆坐在刘浩南怀里说着自己的妈妈。
二年之后,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孤身找到了爷爷,刘豆豆抱着好看女人嚎啕大哭着叫着妈妈,她还认得自己的妈妈。
可怜刘浩南连妈妈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爷爷说,他也没见过他的妈妈。
后来小女孩儿一步一回头挥着小手儿跟着妈妈坐上了远行火车。
刘浩南曾经也幻想过他妈妈会有一天会不会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在汤粉店,刘浩南渡过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
爷爷带他回祠堂拜华光祖师,教他修炼内功,叫《上清五行真经》,是曾经身为游方郎中的老大公传下来的。
按老大公传下来的说法,如果能修炼有成用在针灸上,能生死人,肉白骨。
可惜,老大公他自己就没练成,他听到的也是传说。
爷爷几兄弟都练过也没有人练成,父亲几兄弟也没人练成。
这套功法没人练成却又能代代相传是它有一个对男人来说非常友好的功能。
只要你能长期坚持修炼,只使你炼不成,成年后男人的阳气会特别充足,甘战不殆,子孙后代多,长寿。
练拳,练棍,没名字,反正家里人代代相传,合着《上清五行真经》一起练。
还教他做菜,给他喝药酒固本培元调理身子,纵容他早找女朋友。
拳棍大成,祖辈、父辈都没人练成的《上清五行真经》他十四岁那年打通了第一部分第一层所有筋脉,在小腹丹田内练出了一团暖气。
算不算成他不大清楚,爷爷也不知道,就是身体力量比一般人大几倍,记忆中他也没感冒烧过,配合拳棍他单挑三五个成年人很轻松,打十个八个也不是问题。
爷爷让他不要说出去。
菜做得不错,还很小就经常被爷爷那些老兄弟赞扬过数不清次数,爷爷卖牛杂粉的牛杂后来几乎都是他在做。
村里有红白事叫爷爷回去做席时爷爷几乎都带上他回去帮忙,焖全猪就是在村里学会,他对味道掌控远在老爷子之上。
他抓锅铲,爷爷拿着水烟筒在一旁咕咚咕咚。
有些事情,在天赋面前,什么努力都是徒劳。
有一个这样的一个老爷子,刘浩南有女朋友时间比较早。
老爷子观念和很多人不一样,男人活于世间醇酒美人必须拥有。
很多东西是双面,早悟透比将来深陷其中好。
青春年少就应该有青春年少那样子,女同学跟着回来时爷爷经常故意出去喝酒去。
老帅老帅的爷爷在镇上有一个气质高雅女伴,镇上卫生院的女医生,小时候做作业都是她过来教刘浩南。
不知道爷爷和兰姐为什么只是互相陪伴而又不成为夫妻。
他长大一些之后,父亲偶尔会带他去深安市住一段时间,带着他到处逛,还带着他去看刘豆豆,被豆豆妈拿棍子抽过,只是他晚上还是睡在豆豆妈房间,后来的后来再后来,他多了一个弟弟刘牛牛。
刘牛牛出生之后,父亲那些丛林不在了,长年上都深安两头跑。
只是豆豆妈一直都没有成为他的后妈,虽然豆豆妈在他心里早就成了妈妈。
爷爷口中无药可救的赌鬼父亲无论回不回来,每个学期开学前都会准时将一笔钱打入他留给他那张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