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嘉卉腼腆一笑。贤妃未免太热情了些,她是不信一个同乡之情就能让一位久居深宫的妃子对她掏心掏肺的。
她前些日子被镇国公府上的妻妾争斗波及,若是再卷入宫禁中的
嘉卉无意为自己惹麻烦,笑道:“贤妃娘娘实在是谬赞了,民妇惭愧。”
贤妃没有和她客套,而是伸手取了嘉卉眼前点心盘里的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吃了。吃完,她对着嘉卉扬唇一笑,宫娥立即上前掏出手绢替她一根根擦拭手指。
嘉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心,贤妃定然是看出来她不想吃皇后赏赐糕点的心思。
眼前的宫中贵妇也一定知道卫歧当日叮嘱的深意。
“惠娘久在江夏,可曾听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在民间的风评?”
贤妃漫不经心问道。
她从前的家在江南吴兴府,天高皇帝远。若说是江南王府里的王妃姬妾,她还有所耳闻。深宫中的皇后,嘉卉是从没听说过她为人如何的。
入了京才知道今上和皇后年少结发,登基后却并未立后,而是先立段氏为贵妃,后位空悬近十年才立段氏为后。
也因如此,自段氏后,今上不再封贵妃。
“民妇哪敢妄议皇后。”
她温顺道。
贤妃冷哼一声,道:“有什么说不得的。皇后这般做张做致,一气传召了二十多位诰命夫人入宫侍疾,不就是指着圣上能去昭阳殿看望她。”
嘉卉低头盯着手上的碧玺手串,学着付妈妈说的“只当自己聋了瞎了”
,不置一词。
见她不语,贤妃又笑道:“罢了,我和你说这些作甚——我也是瞧我们毕竟同乡,想提醒你务必留神皇后,毕竟十年前她差点毒死你夫君。”
殿里一时间鸦默雀静。从贤妃提起皇后风评时,殿中伺候的宫娥都静悄悄退下了。嘉卉难掩诧异,瞪大了双眼看向歪着身子的贤妃。
十年前,卫歧当年才十岁,究竟做了什么皇后要直接毒死他?甚至这恨意过了多年,依旧余怒未消。
贤妃也惊t讶道:“我瞧你方才在昭阳殿里的说辞,还以为你知情!”
她摇摇头,解释道:“夫君只是提点我留神宫里入口的吃食。”
又问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贤妃娘娘可否赐教?”
“这事告诉你倒也没什么。”
贤妃无可无不可道,“当年皇太后还在,身子骨已经不健朗了。圣上以孝治天下,特特为皇太后办了中秋宫宴,命宫外的勋贵诰命也都进宫来,共度佳节,让太后娘娘热闹热闹。”
嘉卉静静听着贤妃娓娓道来的话语。
“当年我还只是个婕妤,坐在离帝后十万八千里的位置。给皇太后办的晚宴,特特排了锣鼓喧天的戏。饶是如此,忽然我就听到一阵喧闹,听旁边的姐妹说,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突然口吐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