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领头,嘉卉跟在众妃嫔身后,鱼贯退出了皇后娘娘的寝殿。
“徐夫人请留步。”
嘉卉正搀扶着程夫人往外走。方才崔太监出来宣布众诰命夫人可以归家,殿内众人如听仙乐,齐齐谢恩。定阳侯夫人还问嘉卉,是不是她向皇后劝说进言,让她们先行散了。
她还没这般胆大
忽而听到有宫娥唤住她。她脚步一滞,怔了片刻才回头,是皇后又要传召她了吗?
有一绿衣宫娥面上含笑道:“徐夫人,贤妃娘娘也是江夏人士,难得在宫中遇到同乡,想请您去含章殿坐坐。”
嘉卉没有回答,看向程夫人。台阶下也有几位夫人停住脚步,好奇地看着嘉卉。
先被皇后单独传召,又被贤妃请去坐坐。此女是真有些交际讨好的手段?
便有人狐疑地上下打量嘉卉,很是纳闷。
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镇国公夫人放心,贤妃娘娘会派人把徐夫人送回公府的。”
绿衣宫娥道。
“那就多谢贤妃娘娘了。惠娘,好生陪贤妃娘娘说说话。”
程夫人笑道,朝着嘉卉点点头,和相熟的夫人一道走了。
含章殿向来是宠妃寝宫,和皇后的昭阳殿离得不远不近。贤妃年约三十五六,她入宫时想必惠娘都还未出生,就连徐节使也还在江夏府驻军里当个小将领。她是决计不可能察觉自己身份有异的。
江夏的风土人情,嘉卉虽然入了徐府后足不出户。但这些年到底生活在那儿,有何名胜古迹有何乡野特产,她也是都能说道说道的。
至于贤妃是否只是请她闲聊缓解思乡之情呢,嘉卉是不信这说辞的。
出了昭阳殿的地界,天色渐渐晴朗起来。
丽日鎏金,正是芍药石榴开放得最盛的时候,红蕊香粉,风光旖旎。嘉卉随着引路的绿衣宫女不疾不徐地走在树荫下,听着鸟雀和鸣。也不知为何,她方才明明已想分明如何应答,心底却无端涌上一阵紧张。
等到了贤妃的含章殿,早早就有宫女站在殿前相迎,见嘉卉来了连忙行礼,殷勤地引嘉卉见内殿。
殿内一片清凉,宫娥引嘉卉坐下后轻声道:“娘娘还在换衣梳妆,请徐夫人少待。”
嘉卉含笑点头。不一会儿,宫娥又端上一盏玉露茶。
正是江夏贡茶。嘉卉谢过,她是一口都不打算喝的。
“徐夫人。”
她连忙起身,福身行礼。贤妃面容娇艳,从方才在皇后病床前的素色衣裙换成了一袭石榴红金线牡丹彩蝶裙,含笑拉着嘉卉和她一道坐在了美人榻上。
贤妃打量着嘉卉,细细问了她姓名和年纪,才道:“想不到惠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气度。”
嘉卉正要自谦,贤妃便道:“惠娘不必谦虚。你能在咱们这位皇后娘娘镇定自如,让她说不出惩戒你的话来,我看了都很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