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老别这么咒自己成吗?我巴不得你再活个千儿百岁的,哪个儿子还不乐意当老爹一辈子的哈巴狗了。”
裴渡说。
就数他这张嘴巴讨喜,把裴铭一下子给逗乐了,指着这倒霉儿子向萧越泽好笑道:“你听听这话说得,活得到千儿百岁的不都成了老妖精了。”
“行之啊,还哈巴狗呢,也就是裴老爹疼你,要是我家那个老的早就棍棒伺候了。”
隔壁萧越泽也挤出了个笑来,尽管,那笑里满是羡慕和唏嘘。萧侯爷已入土了半个月之久了。
此言一出,裴家父子哑声片刻,望向关林的方向沉默。
萧越泽被裴铭拍了拍肩背,说:“你要接好你爹的班。”
萧越泽点头。他捏上裴渡肩膀:“我家老三跟则豫谈不来的,他一个人在家没乐子闷得慌,你哥俩有时间约着出来赛赛马打打球嘛。”
“好。”
裴渡问,“要填通天独隙怕是要跟驻关军说一声,铁骑营去救关林的时候见着荣秀二将没有?”
萧越泽:“没见着,说是去庸都了,圣上办了场梅花宴。”
裴铭道:“娘的,老子弟兄为着他的烂摊子命都没了,他两个狗杂毛温柔乡赏花吃酒去了。”
萧越泽:“眉公主及笄,人家是去赴家宴,咱又怎么能说圣上的不是。”
“咱是不好说圣上不是,但联福长城一带修得同豆腐渣那般,何必昌和徐书白那两个狗官脱不了干系。”
裴渡哼声嘲弄,“待黄崇禧那老太监一露脸,老子势必要请王命旗幡拿他。”
手握王命旗幡的裴铭并不表态,看着他,“跟衙门里的人通了气没有,我看那柳敬诚不是个好东西,你有什么计划盘算不要同他说。”
裴渡说:“我请了云庭沈知县今个赴宴。”
萧越泽:“那个长得小菩萨似的年轻人?他是什么来头,不是你家的伴读么,怎么又成了云庭知县?”
裴渡说:“说来复杂,他父钦天监监正,同林党有杀父之仇。”
裴铭道:“人才,刚替沙兵想了个改米为糠的法子,毕竟谁他娘的能想到用猪食做饭?不过这场战事还真就靠这玩意撑下来了,其实这也是个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事的实在人。”
这好脑子……萧越泽听之也乐了起来。
“嗯。”
裴渡清了清嗓子,“据说爱民如子,为着云庭的税银还跟省里面杠上了,险些被有心人给烧死在巡抚衙门呢。”
“关你屁事?”
裴铭怒眉,“同你说了多少次,少去管当官的那些烂事,文官窝里斗不比咱们用枪戳刀捅,当心按察使一个弹劾告你老子我结党营私,到时候唾沫星子淹死裴家。”
萧越泽:“裴老爹说的不全有理,若咱们有几个朝中文官助力,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连缺军粮都递不上话。”
裴渡道:“是啊爹,你和萧老爹不缺本事,其实就缺在笼络人脉这方面,在朝为官谁不是抱团取暖人多好办事,咱们裴萧两家偃伏塞北这么多年,连个巡抚知府的家门都没去拜访过,你都不稀罕他们还指望人家反过来帮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