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日头又开始毒辣。
朱成义看了眼太阳的方向,准备起身去厨房弄午饭。
结果刚站起来,就听门口传来阵稍显顿挫的脚步声——不那么连贯,却又好像极其焦灼。
“柳春桃!”
顾北山呼哧呼哧地喘着,二股筋背心几乎被汗水浸透,死死地扒在他紧绷壮实的胸膛上。
他隔着矮矮的院墙一眼就看到了柳春桃,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顾北山!”
柳春桃张了张嘴,赶忙跑向门口,“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朱成义站在原地挑了挑眉,眼神中划过抹错愕。
真稀罕了,还能在顾北山脸上看着方寸大乱这四个字儿。
“朱大夫。”
顾北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颈后微烫。
他有些别扭地抬手搓了搓,举步走进半敞开的院门。
随后下意识地就把柳春桃挡在身后道:“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吧。”
朱成义瞬间失笑,摆摆手:“你这话说的,怎么就添麻烦了。”
“我跟春桃认识得有个两三天了,投缘着呢。”
“这娃的事儿我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是个招人疼的丫头。”
“嗯。”
顾北山对这位村中乡医也一直分外尊重,虽说他们并未打过几次照面,但彼此都算十村八店有名有号的了,自然都清楚对方的情况。
柳春桃站在顾北山身后,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他的右侧小腿。
他裤腿卷起两道,紧绷的小腿后侧有个老么大的黑青伤痕,且还高高肿着!
“顾北山!你的腿!”
春桃心头一颤,控制不住地惊叫。
“啧,闹唤啥?”
顾北山却似毫不在意,侧眸蹙着锋锐眉宇批评她:“柳春桃,我就让你出去溜一圈儿,你瞎跑啥?”
“还跑了这么老远?”
顾北山在地里干活儿根本就摁不下心。
没干多久就忍不住回了家。
可看着空空的院子,再一看要升到正当间的太阳,他心头便忍不住焦躁不安——她要是早起出去的,时间也过去太久了。
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又出啥事儿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顾北山便说啥都坐不住了。
直接就顺着土道往集市走。
他唯一能猜到的地方就是集市。
集市上倒是还有摊贩,但转了好几圈也没瞧见一点点柳春桃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