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信誓旦旦又十足真诚的模样,一脸刻薄面相的店长竟然相信了。
事实上,屠准的确做到了,一动一静的强烈对比,奇妙地吸引来更多注目。
“哦。”
屠准接过纸巾,擦了擦额间和眼睛边上的汗水,不在意地说,“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传单大部分都是你发的!我全当练舞、做汗蒸。”
话说完,她咕嘟咕嘟猛灌矿泉水,太口渴,喝得也急,冷不防被呛住,嗓子到鼻腔都火辣辣地疼起来,捂唇猛咳。
熊手足无措,抬起手来正想为她顺气。
一只大手落下来,环住兔子的腰把人搂进怀里,让她保持弯腰的姿势,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深呼吸。”
低哑冷淡的声音飘进耳里,身后那股厚重醇烈的烟草味也跟着压下来,绕在腰上的手臂,劲瘦而结实,兔子缓过劲来。
裴空青松开胳膊,把人丢开。
兔子往前踉跄两步,抬手擦掉唇角水渍,转过身看他。
雪白睫毛下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双暗眸,冷戾又厌世,他好像又变成最开始那样了,带着粗野的颗粒感,好像磨得人浑身发麻,又刺痛。
熊后知后觉地站起来,替兔子鞠躬道谢。
裴空青居高临下地乜他一眼,不作回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从兜里摸出钱放在树下的石凳上:“水洒了,重新买。”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长腿从屠准身侧迈开,他径直离开,还是继续吃烤肉,窦豆等在店门口:“不叫嫂子进来休息会儿?”
“那是她的工作。”
裴空青只落下那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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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准,你、你你没事吧?”
熊把自己的矿泉水递给她,目光看向椅子上那一百块,“要、要还给那位先生吗?”
屠准抿抿唇,然后点头:“那麻烦你帮我还给他,我去卫生间洗手。”
她抱着兔子头往商场走,空调冷气透过颈部的空隙灌进玩偶套里,比灌凉水还沁人心脾,屠准洗了手后坐在商场角落,等到下午茶时间结束,才回到店门口。
裴空青和窦豆还在吃饭,边吃边聊天,她带上兔子头,继续工作。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自食其力,又不丢人。
屠准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