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墓碑。
黑白照片上的自己确实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像袁原描述的那样。
脚步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来,没有更靠近。
幼危转头:“你让人跟踪我?”
这个点几乎不可能再有人来墓园,哪怕是来看亲人。周围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有些恐怖。就算是云执鹰,也不可能过来。
唯一解释就是云执鹰知道他的行踪,就像自己会找人调查他一样,估计从一开始,云执鹰就在调查他。
云执鹰没有否认,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你刚走,袁原就给我打电话了,我一路追着你过来的。”
没有直接回答,就是默认。
那自己做的那些事,云执鹰肯定也知道了,其实根本不用查,云执鹰也能猜到是自己做的,幼危想。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让幼危想不通:“你救了他们?”
云执鹰说:“不是所有人,像袁原那样的人我会救,有些人心术不正,也不想我救。”
毕竟当云遮的艺术品,被卖掉,岂止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那是有钱人的玩物,是商品,不像是个人。有些人选择当商品,有些商品选择当人。
幼危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跟云遮一伙的吗?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云执鹰:“我做什么了?”
幼危:“?”
不是,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认了?
云执鹰的变脸速度让幼危心头冒火,可同样的,也让他冷静下来。
幼危发现是自己太激动,一时没有留意,上一次见面,他和云执鹰之间可是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他才骂过云执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和颜悦色地说话?
他被带偏了。
于是幼危很快冷静下来,以极其平淡的语气问:“当然是帮助袁原,他背后那幅画,如果要清洗干净,不便宜吧。”
云执鹰却说:“这是帮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那幅画我见过,很漂亮,艺术价值很高。”
幼危的双瞳情不自禁瞪大。
云执鹰似乎是笑了,但很快收敛下来,只是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内心:“洗掉一幅画,就是帮助?不该是犯罪么,毕竟洗掉之后,一幅艺术品就没了。容小少爷,不觉得这种行为和强盗很像吗?”
什么艺术品!也配!不过是打着这种冠冕堂皇的名义,把活生生的人做成讨好权贵的玩物!
云执鹰明明知道,还说这种话!
幼危要被他气死了,但他清楚这人是在逼自己说实话,等着听自己承认明白画背后的含义,等着自己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