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听,却是有人害他啊!”
“皇上明鉴,臣绝对没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于空荡屋内回旋盘桓。
冯愈敛声屏气,担忧紧张地望着皇帝,却只等来他目露不耐,皱眉冷声道:“那便都赐死。”
一语如惊雷。
他难以置信摔坐于地,看着冯恒和林建自眼前被拖走,脑中轰鸣空白。
却见冯恒淡笑,面朝着他,嘴唇一张一合,无声说着。
幸好没牵连到你。
往日交好人家纷纷避嫌,连上门都不敢,冯愈收了家当不欲再待在京城。
“后来我去了川源城。”
冯愈沉默许久方从回忆抽离,继续道。
“我遇到了她。”
他神色骤缓,甚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悦色,“她一个官家女,竟追着我自京城来了此处。”
陌地遇同乡。
就算是冯愈那般心灰意冷,了无生趣之人,承着女子万般柔情蜜意,仍不自心生依恋。
两人在川源城共同生活了两年。
日子静谧,亦是美好惬意。
直至那日,游氏家人寻了过来。
冯愈方知晓她竟是官家女儿。
年岁身世的自卑愧疚,竟使得他慌忙逃出了家,一字未留便离了川源城。
“你……”
淮鸢听及此,惊愕瞪大双眼,想骂又顾及师徒关系,硬是憋了回去。
冯愈抬眸,道:“很是混账。”
“再收到她的消息,已是五年前,原来在我离开之后不久,她便嫁了人,生了子。现在她丈夫离世,她带着女儿到川源城住着了。”
气氛有几分凝滞,淮鸢葱白手指攥着茶杯,眼中不赞赏之意毫不遮掩。
冯愈无视她的鄙夷,继续道:“昨日她女儿传信说她病了,正巧如今我已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你就替我去看看她,开些强身健体的药,就当做出师了。”
淮鸢瞅着他,眼中尽是狐疑:“你怎么不自己去,她想见的不是我。”
冯愈撕着面前烤鸡,满不在意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待收罢行李,淮鸢仍是忿忿。
晏屿青进门时,她板着脸,怎么也看不惯手中茶具,摆弄不停。
那是她托他买给冯愈的。
男人阔步走近,背靠日头,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淮鸢抬眸望去,声音闷闷的:“送完我们就要走了。”
虽只同冯愈相处仅三月有余,二人也日日斗嘴,她却已将他视作亲人。
如今这般骤然分别,她虽不说,内心还是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