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屏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严仞道:“别担心我。倒是你,怎么也瘦了不少?过来让我看看。”
二人之间一个牢里一个牢外,只能隔着栅门在两端细细端详对方的脸。6屏总觉得一旁看守的士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但也顾不得那么多,走近去贴着栅门仰头看严仞。
严仞笑了:“还是那么好看。”
顿了顿,他补充,“真想摸你。”
6屏一愣,耳朵热了。
“还想亲你,抱你。”
严仞又道。
6屏脸颊也热了起来,嘴上嗔道:“都要被砍头了,还说这些混账话。”
严仞道:“没骗你,真的很想。只可惜我已经许多天没洗浴了,身上哪哪都脏,怕熏着你。”
说完他还张开双手给6屏展示他狼狈的一身囚衣。
身后传来木棒滚落的声音。
6屏转头,见方才看守他的士兵已不知何时退到一旁的柱子上去,一脸嫌恶地上下打量6屏和严仞几眼,而后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们自己在这儿说话,我先出去了,一炷香时间别忘了啊!”
说完他捂着耳朵,一边嘴里低声骂着什么,一边走远。
等人彻底离开了,6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看,人家都被你吓跑了。明日一早,京城就该传出……严侯爷有个患难与共的太监老相好这种流言了。”
严仞挑眉:“我不在乎,横竖坏的不是陛下的名声。”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别人也觉察不出来是什么意思。6屏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甜蜜,他低头瞥见栅门底下有个残破的小碗,碗里盛着半碗没喝完的稀粥,上头还飘着几片菜叶。
他心里泛酸,哽咽道:“在牢里也要好好吃饭,不能委屈自己。”
严仞做出轻松的神色嬉笑道:“笑话,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再说了,以前在北疆什么没吃过。”
6屏才想起他以前在北疆吃树根草皮的事情,更难过了。
说了这么久,他差点忘了自己带的食物。他蹲下去拿起食盒,道:“我给你带了吃的。”
食盒一开,淡淡的香味弥漫开来,里面有清风饭、鸡蛋羹、水晶龙凤糕、羊炙,还有一杯即将融化的酥山、一盅葡萄酒,都是膳食局特有的小食物。
严仞笑道:“先前何新柏和傅轶也来过一次,都给我带了好吃的,牢里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嘛。”
6屏问:“何新柏来过?”
“嗯,他哭着问我有什么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