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婢妾虽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并非庸脂俗粉,可要论色艺双绝,却是没有,至少没有能压过魏骧那一个的,魏骧怎么肯?
咬咬牙,忍痛决定,他的汗血宝马,还有他半生所集的那些珍宝,拿这些交换总该够了!
家仆领命而去,却吃了闭门羹。
灰头土脸地回来,劝他快别惦记那舞姬了:“那哪是什么舞姬呀?那是魏五郎君的侍妾!”
严凭岂肯轻易放弃,不以为然道:“侍妾又如何,我愿出——”
“那也不是一般侍妾,听闻是魏五郎心尖尖上的人,专房之宠,就她一个。”
怕他意识不到重要性,家仆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晃了晃,强调了一遍:“就一个!”
一枝独秀、爱若至宝,三郎君硬是不识趣地向人家索要,不跟挖人眼珠子一般?
“郎君,咱们是来结盟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
严凭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暗暗庆幸还好没当堂说出那话。
严凭虽好色,还不敢觊觎魏骧的爱妾。
他可没忘此来的目的,要是把事情弄砸了,回去父亲非得打断他的腿。
只能怏怏而叹,“美人,你我终是无缘了。”
转眼几天过去。
孟弗包袱细软都收拾好了,迟迟没等来让她跟严凭走的通知。
莫非是要单独派车把她送去普泰镇?
春盎秋盈还没做安排,她得在走之前再见魏骧一面。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孟弗正想请见魏骧,魏骧就命人将孟弗叫去了松涛院的书房。
半柱香后——
孟弗暗自捶了捶酸胀发麻的腿。
紫檀书案后的人老神在在,专注于公事,对她理也不理,好像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
这人不知抽得哪门子疯,把她叫来就晾在一边,都要解除劳动关系了还这样苛待员工。
孟弗心里不满,才不要罚站。
直接往前几步,没看到多余的座椅,干脆扯了个锦垫摆在紫檀书案旁,不请自坐后,拈起墨条,往雕有赤壁泛舟图的砚台里加了点水,牵袖研磨起来。
魏骧的目光终于从公牍上移开,瞥了她一眼。
孟弗嫣然一笑,尽管心里已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五郎君,墨快用完了,妾来给你研墨。”
垂眸看着渐渐浓稠的墨汁,手心直发痒,特别想就这么端起来泼魏骧一脸。
大哥咱好聚好散不行吗?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当然她也明白,聚不聚散不散,从来没有她置喙的份。
不过这不妨碍她在脑子里泼他千儿百八遍——不能实施,还不准意淫么?
让他从头黑到脚,连心肝都是黑的。
魏骧搁笔,审视了她一会儿,忽问:“你觉得严凭如何?”
孟弗一机灵:来了!今天叫她来果然是说这事的。
可这什么破问题,她能说未来老板坏话吗?那必然不能。
“严三郎君他,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器宇轩昂……”
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一口气说了十好几个成语,尽是溢美之词。
谁让她的词汇量有限,不然还能扯更多。
同时也有些遗憾严三郎君不在场,这样马屁就用不着拍二回了,浪费口水。
魏骧却没耐心听她吹完,拧眉打断:“我与他比又如何?”
呵,男人。
这暗戳戳的攀比心啊,真够幼稚的。
“五郎君你也是个人。”
孟弗脱口而出。
胆子终究不够肥,又补充道,“好人,大好人。”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魏骧满意。
屈指敲了敲书案,双目紧盯不放:“严凭欲向我讨要你,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