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这是粳米?”
那人知道说错了话,转身就跑,被孝瓘一把抓住后脖领,那人遂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回头直刺孝瓘的小腹。孝瓘闪身躲开,却见那人的身后有一人突然跃出人群,转身向外狂奔,孝瓘纵身越过粮案,一脚踹开挡路的刺客,又朗声对裴矩道“此人交给你!”
,自己向着逃跑的那个追去。
从事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却又担心孝瓘发生危险,忙命兵卒围困刺客,护卫皇子。
因太仓的周围本就布满重兵,孝瓘又追得颇紧,逃跑之人很快被擒,孝瓘定睛细看,竟是天子通缉的要犯——广武王高长弼。
铁笼将布满青苔的屋顶分隔成一块一块,猗猗站在恶臭的水中,仰脸望着斑驳的铁窗析漏下来的阳光。
“你是不是特别想杀了那只禽兽?”
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声音。
猗猗没有回答,只是咬着干裂的唇,几乎流出血来。
“你是不是想说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女人“咯咯咯”
笑了起来——“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我堂堂的安德公主竟然被一只禽兽欺辱……我就想亲手杀了他,挖出他的心看看,是狼的还是狈的……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怕死!我谄媚他,侍奉他,奉迎他,还有他身边的人,他们都说我是dang妇,其实我就是想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人才能杀人。可是,我告诉你,没有机会……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他是疯子,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有多恨他……然后,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从杀死他,变成了……活着。”
安德公主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近乎窒息。
肆州事
“安德主,十一殿下又想出了新玩法,唤你去尝尝鲜……”
一双笏头履缓缓步上铁笼的顶部。紧接着,水声和铁链声同时响起,安德公主被拖出了牢笼。
监牢又恢复平静,笏头履却迟迟没有离开。
“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忙,或许我可以做到。”
白皙红润的脸在幽暗的背景中绽开狰狞的笑容——猗猗永远不会忘记这张魔王波旬的脸,那是她童年记忆中最骇人的梦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帮你离开这里……而你需要像当年那样,去讲个故事……这样,我们共同的夙愿就可以达成了。”
“……给谁?”
“给对的人。”
残缺一半的青雀钗“啪”
落在水里,“还记得吗?这是信物。”
高洋站在上迫云汉的金凤台上,望着漳水在万顷葱郁中弯折远去。
耳畔边依旧是杨愔喋喋不休的奏对之声,幸而谒者领高阳王高湜来见,高洋便似想起什么,脸上骤然露出笑容,他对杨愔道:“杨大肚,你待会再说那些无聊的事,朕先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侍者擎来一个巨大的托盘,盘中是一双席子做的翅膀,高洋兴奋地对杨愔道:“你看,武卫将军阿那肱发明了这个!把它绑在人身上,从这台上飞下去,是谓‘鸟人’!来,朕给你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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