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后道“最近在出售的田地倒有几处。二位庄子上是做药材生意的,想来买来应该还是种草药,这还真有一处最是合适。那就是村里老于头的。他年纪大了,哥儿出嫁了,儿子也从了军,家里就剩老两口,种不了这许多地,正想卖出去十来亩。”
“这我倒是知道,老于头可是个老把式,能买他的田是我们占便宜了。”
孟煊也客气道。
“不若先去看看,看上了买下来,一起去衙门申报,还省的多跑一趟。”
“如此甚好。那便麻烦里正了。”
温以良笑笑。
说话间几人喝完了一杯茶,就他雷厉风行道:“干脆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罢。”
说完也不磨叽,跟家人打过招呼,喊了个侄子拿着绳子以备丈量,然后就要出门。
温以良二人便又跟随他去了老于头田里,发现这块田恰好挨着曹家庄子不远,田被老于头打理得不错,平平整整,杂草都没一根,也就刚好十来亩的样子。
温以良觉得挺好,又问孟煊:“哥儿觉得怎么样?”
孟煊也点点头表示满意,于是这事就定下来了,老于头此时也赶了过来,一听温大夫要以每亩二两银子的价钱买他家田,连连点头。
双方都满意,就找人写了田契,里正作保,麻利按了手印。
温以良名下还有十亩左右的免税额度,自己暂且用不到,便让孟煊做主看怎么处理,或是做人情,或是把这部分留着以备自用,怎样都行。
趁着天色不晚,冯里正又带人去了县衙。有温以良这张熟面孔在,门房和衙役看见忙出来热情招呼:“温大夫,有段时间没见您了。听说您的医馆开得红火,恭喜啊!”
“哪里哪里,”
温以良拱手笑,对几人道:“都是县令大人给面子,帮忙宣传了几日才有这效果。”
他一边走一边寒暄:“刘头,上次您说家中小儿胃口不好,我上次开得大麦汤可还在喝?效果怎么样?”
被叫做刘头的是个健壮的黝黑汉子,一身衙役服威风凛凛,平日里见了百姓都是别人给他陪笑,此刻闻言却笑嘻嘻道,“好了!好了很多,一顿两碗饭还不够!温大夫,还得是您啊,厉害!”
温以良又道:“小贾呢?您家夫人腹痛可好些了?”
门房忙拱手道:“好了好了,您开的方子真神了,两服药下去人就没事了。”
“那就好,不过素日还是注意不可食太多生食,以免复发。”
……
他三言两语就跟众人打成一片,人还未进门就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温以良记性好,旁人找他看过诊的他都记得清楚,说起病情来分毫不差。孟煊听着,平日板着的冷冰冰的脸不由得放松了几分,心里很是为自己夫君自豪。
县里负责田产登记的正是师爷,都没怎么看契约就麻利地砰砰两下给他们盖好官府大印,还客气笑道:“以后温大夫若是还有需要,派人带着田契来找我,说一声就是!万不必亲自前来。旁人不说,您的事我还能不上心?”
温以良承他的情,笑着应了。
孟煊跟在他身旁看的分明,知道这事众人见温郎得了县太爷青眼都巴结着呢。
事情办完,听说县太爷还在忙碌,温以良便只去看了看薛小郎君,留下两瓶玉露便识趣没有打扰,谢过几人离开了。
冯里正还有旁的事要忙,温以良二人别过他,来到了东街。
仁和堂的铺子依然生意红火。
温以良与孟煊找方少东家,把炮制好的两株扣子参交给他,装作没看到他惊讶的目光,笑道:“今日来一是为了出这两株扣子参,二是我们家打算扩种几种草药,想问问您这里有没有种子出售?”
方少东家心里正给两株品相上好的扣子参估价,闻言好奇问:“怎么?要扩大生意?”
“哪里?不过是准备多种几种草药,制一点伤寒汤银翘散藿香丸这种成品药放医馆出售,赚一点辛苦钱。”
“哦?那好啊。却不知温大夫需要哪几种种子?说起来不知道您家的玉露可还有多的?放一些在我这里寄卖如何?”
方柏摇着扇子笑的狡黠,孟煊看看自家夫君,想到来时路上温郎就此事对方少东家的预判‘那方柏定然要趁机跟我们谈玉露的事’——还真被说中了,不由展颜一笑。
美人一笑蓬荜生辉。
方柏被这一笑恍了眼,停顿了半秒惊醒过来,忙尴尬别开眼。
罪过罪过,这温大夫的夫郎长得可真好看,太容易引人犯错了。
再一看温以良,虽然眼中依旧是和煦的笑,但听他说话的内容就知道刚才自己冒犯了他。
“玉露当然可以委托给仁和堂出售。不过,种子的价格是否能打个五折?”
听听,这价砍得,真狠啊。
方柏自知理亏,赔笑道:“好说好说。”
几人商议片刻,谈好了温氏医馆每月给仁和堂提供一百瓶的玉露,当然是弱化版的那种。仁和堂提供麻黄、金银花、枳实等几种草药的种子及种植方法给温氏夫夫。
方柏原还想跟他讨价还价看能否每月多供个五十瓶玉露,但见温以良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知怎的就没胆子说了。
谈好这一桩生意后,田掌柜带孟煊去看种子,顺便把收购扣子参的一百两银子给他,留下方柏和温以良闲话。
四下无人,方柏偷偷摸摸问:“温兄,你那里可有避子的法子?不伤身的那种。”
温以良怔了一下,反问:“你问这做什么?据我所知,你与夫郎琴瑟和鸣,甚是恩爱,怎么还想着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