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很温暖,花架就在她身边,不知名的花香一阵阵飘过来。礼物一开始趴在一个软垫上,后来约摸是无聊了,去扒拉骆静语的腿,占喜不想小猫打扰他工作,就把礼物抱到自己膝上,一下一下地顺毛。
没过多久,她和猫同时打起了哈欠,骆静语转头看过去时,现占喜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这样睡会感冒的骆静语记起自己和鸡蛋老师刚认识时,她就因为感冒烧去医院挂水。他赶紧起身拿来一件外套,轻轻地披到占喜身上,可惜占喜没睡熟,睡眼惺忪地被弄醒了。
骆静语指指主卧,手掌相合放到颊边,歪着头做了个睡觉的动作,占喜耸耸小鼻子“我才不要去睡你的床呢”
她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抱着礼物起身说,“我回家了,好无聊。”
骆静语看着她,眼神竟有些纠结,眉头微蹙,嘴唇轻启,像是想说些什么。
他的神情,占喜已经很了解,问“怎么啦小鱼。”
骆静语想了想,手机打了一个长句给她看欢欢,我想你帮忙我,下个周6我是要给吃江上课,我没有给耳朵听见人上课过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吃江明白,我想要试试给你上课,可以吗
哎呀这算什么事啊,亏小鱼还纠结半天。
占喜笑着说“当然可以啊你最近忙,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说,其实我早就想学一下了,觉得烫花特别有意思。”
见她一口答应,骆静语心里很高兴,打字道做简单花,要二三个小时了。
“没事儿,我有空。”
占喜跃跃欲试,“你教我做什么呀百合吗还是玫瑰樱花”
骆静语失笑,打字道百合花瓣大,玫瑰花瓣多,樱花小,我教你葱兰花,布少,简单,便宜。
占喜“”
简单就算了,“便宜”
是几个意思啊是怕她浪费他金贵的布料吗
说干就干,占喜又喜滋滋地把椅子移到骆静语身边,工作台对面,两个小孩悄悄地观察他们,彼此之间挤挤眼睛,心照不宣。
葱兰花的花型的确比较简单,用的布料有四种,花瓣用府绸,花托用薄娟,花茎和叶片则是新缎中糊和新缎固糊,骆静语在手机上把布料名称打给占喜看,占喜第一次接触,自然是记不住,也分不出。
骆静语看着她迷茫的样子,笑了一下,给她做示范,在白色布料上画出花瓣、花托和叶片的形状,占喜依样画葫芦地画好后,骆静语教她把花型布料一片片剪下来,准备染色。
对占喜来说,染色很有意思,就像画画,骆静语铺上新闻纸,把小小的布料平铺在纸上,用柠檬黄加水调成很浅很浅的黄色,左手持镊子夹住花瓣布料,右手用刷毛笔涂到所有布料上。
这很容易,占喜跟着一起做了。
接着,趁布料未干,骆静语又调出浅绿色刷在花瓣根部,又在花瓣边缘刷上若隐若现的紫红色,形成了一种晕染渐变的效果。
这一次占喜上手时就露了怯,要么绿色刷太多,要么紫红色刷太多,颜色看着就不对,直接刷废两片花瓣。
“我承认我是手残。”
占喜看看自己肉肉的手,又看看骆静语那双漂亮得足以去做手模的手,很是灰心丧气。
骆静语当然不会怪她,又剪下两片花瓣给她。
占喜不敢动了,嘟着嘴说“你自己刷吧,我怕又刷坏了。”
骆静语摇摇头,打字我给吃江上课,是他做,不是我做。
占喜知道自己是一对一教学课上的小白鼠,却还是对着他耍赖“那要是池江先生比我聪明,又比我手巧呢这和老师的水平没关系,是我手太笨”
看着她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骆静语不知该怎么说,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上了无奈。
占喜见他没辙了,转了转眼珠子,拉拉他的袖子,骆静语仔细看着她的脸,占喜咬了咬唇,开口“要不你手把手教我上色”
骆静语“”
骆静语“”
于是,对面两个小孩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他们宽厚又严厉的骆师兄居然站在小占姐身后,左手扶着她的椅背,右手握着她的右手,两人一同执刷笔给布料上色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教书法呢
两个小孩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同时低下头去。
莫杨伸手碰碰钟鹏,在桌子底下给他打手语周老师教你上色时,有没有手把手教过
钟鹏也在桌下回答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笨蛋你有吗
莫杨我也没有,骆师兄教我们时也没有啊
钟鹏他就算想,我也不会答应的
莫杨一愣,脸颊泛红那我愿意的。
钟鹏神经病,你又不是小占姐
此时,桌对面的两个人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没注意到两个小孩的偷窥。
占喜坐在椅子上,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跟打鼓似的,左手拿镊子夹布料的手都在微微抖。
眼睛悄悄移到自己的右手,看到覆在手背上的那只手,手指那么修长,手背上的经脉根根分明,还会动
他的掌心热热地贴着她的手背,占喜感觉自己手心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