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幸幸吸了吸鼻子,“婆婆已经去了,我没有去处,只有您与晏老爷不怕我……”
陆迢听明白了:“所以你在这求我不成,再打算去求晏老爷?”
他冷笑一声,柳幸幸颤抖不已,只听他又嗤道:“今早文长开被你推下山,葛三余又被你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他们两家人要找你偿命,现在都还在门外等着要我交出你。且不说我,晏老爷公正廉明,他就这么收留你,王法何在?”
柳幸幸想到今早那两个人,一阵阵后怕:“我……我不是故意推他的。”
陆迢哼声:“你怎么不是故意的?”
柳幸幸很难为情,伏跪在地上:“他们……他们要……辱我,我才、推他的。”
“我又不是判官,事情始末,等晏老爷来了,你自己跟他说,不过只怕旁人不信你。”
陆迢以为要让柳幸幸开这个口很麻烦,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出来了,“再者,怎么不是精怪迷惑男人心智,趁机吸食||精气?”
“我没有!”
柳幸幸直起身子大声道,瞪着陆迢,“我不是女鬼妖怪!”
“瞪什么瞪,你瞪我有何用?外边的人就是这么想的。”
陆迢睨眼,说出的话极冷极无情,“只要能让你死,他们才能安睡,所以什么罪都给你定,你可明白?”
柳幸幸摇头:“不明白,婆婆说我和常人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带来灾祸……”
陆迢把小蒲扇丢给她:“我帮不了你,你去求晏老爷,凉县的事只有他能说了算。自己煎药。”
开玩笑,就这半天的功夫,把他累得够呛,还收留,自讨苦吃。洗衣做饭,劈柴挑水,谁不会啊,他也会赚钱,下田干活,上山打猎,比她还厉害。
陆迢起身上楼去,只求晏清光快把人带走。
天黑之前,晏清光果然来了。
扶花镇上难得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灯,门口贴有黄符,连门槛横着铃铛,偶尔叮铃作响。
不同于陆迢像看到大救星,柳幸幸像是等来判刑。
晏清光差人去桂花镇查柳幸幸,她样貌奇特,很容易打听出来,不禁对她的遭遇更多出几分怜悯,与她坐在屋里谈话,陆迢就靠在门外听。
晏清光只问她一件事:“你要不要告文、葛二人对你欲行不轨之事?”
柳幸幸很难得遇到不厌恶她的人,还一口气两个。之前的镇长、老爷三天两头就劝柳婆婆把她丢走,她两岁那年,怀县一名乡绅夫人难产大出血,不得不请柳婆婆出面,最后双胞胎,母子平安,都没什么不吉不详之事,他们才勉强接受她。其实都是看在柳婆婆的面子上,万一哪天也难产了,还有柳婆婆在。
而柳婆婆不在,谁又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更别说要这样为她伸张正义。
可陆迢说,外边的人都要她死,这种事情,又怎么伸张正义?如果不成,会不会影响到晏清光?他是一个好人。
外边的陆迢听不下去了,关键时候就哑巴不开窍,她懂不懂她眼前坐的是晏清光,他说让谁留在凉县,谁就可以留在凉县:“有些人方才对我大吼大叫说是冤枉,晏老爷就在这,你倒是说啊,吼我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