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渊这个“又”
字用得很贴切。
身为受天命而来的高功法师,为何连死了几个人都算不清楚,跪拜在地的人群中起了讨论的声音。
江四爷震怒,一指另一个高台上的稚童,“你们若不相信,仔细瞧瞧那道童是不是面带黑气,这是因为他内体的恶鬼已被镇压。”
有胆子大的果然站起来去看,“是真的,脸黑得像染了墨一样。”
此言一出,刚才还怀疑江四爷的窃窃私语立刻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对江四爷的朝拜和追崇。
那些人眼底近乎疯狂的追崇,大大取悦了江四爷。
他鄙夷地望向谢时渊,“我说我镇压了恶鬼、超度了亡魂那便是做了,难不成谢大人吃一碗饭还要数里面有几粒米吗?”
江四爷自以为取信了百姓自是得意洋洋,竟然有胆嘲讽起谢时渊来。
谢时渊心里窝着火,腾云突然一扯他的衣服,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又从衣袖里拿出去什么东西。
谢时渊眼底精光乍现,脚尖一捻居然飞身跳到了小高台上。他拿出腾云塞给他的长银针沾了稚童的心口血,又向众人展示。众目睽睽之下,长银针一端居然变黑了。
“诸位之中想必有所耳闻,我朝仵作向来有用银针试毒的法子。银针发黑证明道童中毒,他面如墨色自然也有了正经解释。”
他挑眉不无得意地望向江四爷,“若是法师不信,本官大可以传唤仵作现场验尸。省得日
后被有心人揭穿,以为是法师故意为之岂不有损名声?”
“你!”
道童到底因何而死,江四爷自然心知肚明。可若是谢时渊有意将事情闹大必定坏他名声,若是几位老王爷因此不待见他,他哪能这么风光。
江四爷面露踌躇,又拉不下面子让谢时渊放自己一马。
“英国公抓不到杀人真凶,便要来寻我四叔的错处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时渊抬眼望过去果然是江琬。
她这是?
江琬款步走到高台下向江四叔行礼,面对谢时渊不卑不亢道:“我来得迟些,却也是亲眼目睹利箭从高空射入道童胸口。”
“且看这昊天观最高处不过一丈,英国公与其紧抓着道童是否中毒,倒不如解释解释这箭可是凭人力能够射出的?”
听她一说,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是啊,那道童站着的小高台那么高,那箭又是从上方飞入道童胸口。可四周又没有高处,这箭真的是人射出来的吗?
江四爷心头一喜,当即装腔作势地一甩道袍:“那是酆都大帝为了助我镇压恶鬼特意射出来的钉魂箭,自然非同凡响。”
谢时渊环顾四周又瞥了眼江琬,明白她是在告诉自己,那支虚空射出的箭便能佐证江四爷背后有高人相助。
眼下与其执着道童是否是被江四爷下毒害死,倒不如顺藤摸瓜摸清楚江四爷背后之人的身份。
谢时渊与江琬交换眼神,随即装出不得理不也不打算饶
人的模样,说道:“本官不管这箭从何而来,但若是让本官查到道童身死一事是法师所为,到时候还请法师抽出时间随本官去大理寺走一趟。”
江四爷只当他拉不下面子,当即撇嘴笑应着“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