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见顾言背对着房门坐着,走上前去,玩笑起来,“如此良辰美景,颜都尉莫要辜负啊~”
“你倒是适应。”
顾言眼神里带着某种危险,似笑非笑。
晚宁席地而坐,雪白的衣裙和着披散的长发铺了一地,“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越州的?我吃着野果子,喝着雨水、湖水、河水,讨着农家的剩菜剩饭,好不容易才到越州的。再惨能比这惨?至少现在我们好好活着,非要使把劲也是能出去的,只不过没必要。”
她一只手肘颇自然的撑到顾言膝上,神色又认真起来,“这南阳王,如果龙骧军的事情,确与他有关,那他大费周章,目的就是想试探广陵侯是不是真的孱弱,是不是真的不对他构成威胁。你在这拘着,侯爷定会前来赎你回去,只是,这席间,不能让南阳王做任何手脚。”
晚宁知道顾言对萝卜过敏……
“你怎知少主一定会来保我?你很了解他?”
顾言轻笑了一声,俯下身子靠近晚宁。
晚宁坐起身,一脸信誓旦旦,像在为谁做担保,“护佑一方百姓的人,连臂膀都护不住,是不可能的!你放心就是了!别垂头丧气的,军符又不真是你弄丢的。”
说着,用手拨了拨绸缎似的头发,望向漆黑的荷塘。
顾言静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纤瘦的身子里藏着许多秘密,他心想:“你到底是不是她?”
心神不宁
阴阴霾霾的天气,宴白带着于齐在侯府打理各种事务,院落里的花草枝叶几日没有整理,开始显得杂乱无章起来。
顾言行色仓皇地出了门,也没有多余的吩咐,宴白便自己摸索着,能看见的活都处理好,操起剪子,修剪起花草来。侯府门外一骑华骝绝尘而至,一披甲军士匆匆下马,大步跨上台阶,将一藤纸案卷递到侍卫手里,“南阳王府邀帖,请广陵侯前往竟州,带回军符和颜都尉。”
侍卫听罢一惊,抓着卷纸急忙跑入府,带起一阵风匆匆经过,刮得在一旁扫洒的于齐顿时一愣。宴白见值守的侍卫一脸惊惶,停下了手里的活,“何事?”
“都尉,南阳王把少主扣下了。”
“……”
苍翠掩映的竹林中,雀啼婉转,云烟绕膝,风如月在小院落里支了张桌案,握扇的手背在腰后,提笔描画婆娑竹影。
“风如月!风如月!”
他闻声望去,见宴白踏破薄雾,匆忙走来,“怎么?想我了?”
“……”
宴白拧紧了眉头,“南阳王把少主扣在竟州了。”
风如月像听了什么喜讯,兴致勃勃地站直了身子,“喔嚯,出息了。”
他放下笔,转向宴白,“那我俩是不是能到竟州探春一游?”
“你能不能有个正经?”
宴白眉目拧作一团,满脸地嫌弃。
“宴白,我是认真的……我是说,我们得去救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