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自杀只是,我想以防万一如果睡不着什么的我睡觉经常做噩梦”
秦渡将那一板药收了起来,在许星洲头上揉了揉,沙哑道“没事,师兄没怪你。”
许星洲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们所面对的痛苦,你无法想象。
于典海于主任那时对他这样说。
他们就是身处深渊中的人。有些人觉得自己与世界的联系是彻底断绝的,他们身处无人救援的孤岛,那种痛苦我们甚至无法想象。
他们病时,一小部分人连呼吸都会觉得痛苦。那和他们的心境没有关系,那时候再有活力的人都是满脑子寻死,有应激创伤的患者甚至更可怕,他们极度害怕打开的开关,一旦打开就会崩溃。
所以,秦先生。
我希望你不要评判她在这种状态下做的任何决定。
可是,终究是心如刀割。
秦渡难受地看着那些药想
秦渡又将药拆开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之后,将那些rx药物锁进了书房的抽屉里头。
他人生之中,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秦渡一直坚持锻炼并身体健康,从小到大的感冒都靠加蔗糖的中成药解决。他这辈子都没一口气见过这么多药,更不用提照顾别人吃药了。
“小师妹,”
秦渡锁完抽屉,把抽屉钥匙丢进自己包里,嘲笑她“还想回宿舍住呢,可别吓唬你室友了,人家大学生活总不能包括把你送去洗胃吧。”
许星洲呆呆地说“可是”
她患病之后就不见之前的伶牙俐齿,秦渡想嘲她一句,可又实在是不舍得这样对她。
这世上居然能有这样的女孩,秦渡为她的热烈和闪耀而倾倒,却在靠近她时,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半点的幻灭无论是她灰败的模样,还是冰冷的灵魂。
秦渡坐在许星洲对面,笑着说“宿舍就算了吧。”
许星洲好像还在呆,表情十分茫然,问“为什么”
“师兄这里有位置啊。”
秦渡摸了摸许星洲的头道“吃喝住行都合适,小师妹你说说,你要是没遇上我怎么办”
许星洲纠结地道“可是”
不合适,许星洲冷静地想。
秦渡和许星洲毕竟孤男寡女的,莫名其妙搞个同居关系,而许星洲也实在是无法欠秦渡这么大的人情看他的意思,是要照顾她的病的。
这件事甚至无关喜欢不喜欢,别说许星洲喜欢秦渡了,就算许星洲不喜欢他,都无法让秦渡处在那么不平等的位置上。
秦渡看了许星洲一会儿,问“你是不是觉得对师兄不公平”
许星洲无言地点了点头。
“我猜就是,小师妹,你这种和师兄绝交还要转账的性格”
秦渡漫不经心地道“你是不是还想和师兄算一笔账”
许星洲“”
许星洲只觉得又被看穿了,端正地在茶几前跪好,小小点了点头。
“治疗本身其实不贵,”
许星洲认真地道“我爸会给我出钱他会出的。如果有多的部分,我会从我自己的收入里解决。暑假的时候我有个实习,如果情况有所好转,我会去的。”
秦渡玩味地看着许星洲。
许星洲总结道“所以,我应该还算有收入能力。”
秦渡撑着下巴,揶揄看着她。
落日镀在许星洲的眉眼上,她想了一会,估计是脑子里敲了敲键盘,又有些卑微地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想了想房租,总觉得还是住院便宜一些。”
秦渡嗤嗤地笑了起来。
“什么住院不住院,”
秦渡对许星洲说“住什么院,精神病院很舒服吗房租不会让你占一毛钱的便宜,等稳定点了师兄再送你回宿舍住。”
许星洲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是了,这才是许星洲,秦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