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闻不到弥留的花香,她不是很相信周敬航的说辞。
周敬航按瞭按流理台冰冷的大理石瓷面,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身后,斜落的身影完全笼罩她。
他从后掰过她的脸,一双很大的、瞳孔边缘透著微微樱花粉的眸子,鼻骨很高,鼻尖非常标准,唇小而嫩,下巴生得尤其可爱。一张完美符合黄金比例的脸。
“下次别去见庄铭,有什麽事,我替你出面。你对工作挺看重吧,以后别那麽冲动。”
她没有开大厅的灯,忘瞭在哪裡遗漏一盏模糊冷淡的光源。
周敬航眉眼轮廓非常深邃,但表情很冷,他眼底永远覆盖一层无法融化的冰冷霜星。
鬱理半蹲瞭很久,她踝骨隐隐作痛,但她没有变换任何姿势,细长如白天鹅的脖颈与她的脸形成一个转角,睫毛眨动的频率很高。
“你做的很多事,我都不懂。”
她声线温然,表情却漠然得在看一个陌生人:“庄铭的腿,是不是你打断的?”
她再一次求证。
庄铭那种人,嘴裡没有一句真话。但是当他拄著浮夸的镀金手杖,衣冠楚楚的皮相裡子却狼狈无比,他那条断腿,和生病后愈发孱弱单薄的身躯,和他谈起周敬航,又恨又怕的态度,无数线索佐证一个真相。
但她还是想问。
周敬航抬一抬眼,俯身上前,毫无情欲和色气地碰瞭下她抿得微微发苦的唇角。
“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没有闭上眼睛,事实上,重逢后的所有亲密接触,他们都像两头野兽抵死纠缠,谁都想抢占上风,率先咬断对方咽喉。
“你想问,我当年打断他的腿,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许梦昕?”
他眼中的情绪太重,鬱理同样,三年前是他们无法跨过的、一条被命名为许梦昕的河流。
周敬航把她拉近瞭一些,她没抗拒,温顺地跌进他怀裡。
他体温一向不是很高,面冷心冷的人,估计血也是冷的。她漫无目的地想,把自己抵他在他气息干净的肩窝。
“如果你问我,我会毫无保留地向你坦诚,你知道我一贯如此。”
鬱理佩服他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夸奖自己,好气又好笑地低头,在他肌肉紧实的肩膀咬瞭一口。
周敬航没有发出任何痛哼,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我那时候恨透瞭你。恨你耍我,恨你不把我放心上,恨你随随便便说分手——别咬我!鬱理你是狗吗?”
他的声音终于变得气急败坏:“我不是那种窝囊男人,女朋友跑瞭不去追,但你、那时候,父亲刚过世。葬礼我去瞭。”
鬱理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说什麽?”
他又亲她,密集但很有耐心的啄吻,每一下的心跳跳砸得很重,但拂扫她睫尖的呼吸很轻。
“这不重要,我想告诉你,后来你母亲去世,我也跟著去瞭。但因为你们傢族的关系,我没办法离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