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听后大赞,“你小子还真行,这个‘打嘟噜’可难学了,我只会几个简单的俄语,‘赫勒少’,好的意思,‘乌拉’,万岁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舅舅要走了,雇辆三轮车,全家出来相送,哥俩同车送舅舅到火车站一一惜别。
天一丝风也没有,有点阴,太阳似乎在雾里。哥俩回到家,妈妈说:“今天你俩没什么事,就帮我行棉衣棉裤吧。”
俩儿子欣然同意,妈妈早已把絮好的棉胎都扦好了边儿,俩人虽然是男孩,但妈妈从小就教女孩子应做的手工活,比如补袜子,缝扣子,补补丁,行被褥,俩人早已是熟能生巧了。这穿针引线,之后便是针线跳跃前进,一人行一件,全家四口的棉衣裤,不到半天全行完了。
妈妈边看边乐,打心眼里高兴:“俩儿子没白养,什么都行,干啥啥行,替妈妈受累了。”
钟麟说:“妈,看你说的,这是应该做的,明天让之琴过来帮你做吧,现成的儿媳妇不用白不用!”
“真的,让她过来吧,串个门儿吧。”
哥哥说。
“之琴不一定会做,她是大家闺秀,家里用不着她做这些活。”
娘三个汗流浃背,高高兴兴地谈论着,不论寒假暑假,都是父母和两个儿子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候。
第二天早饭后,钟麟去了周家。一路很凉快,天灰蒙蒙,仍是个阴天。当他出现在大门口时,院子里的孩子们看见了,争先恐后地给他开门,弟妹们举着蜻蜓网,参差不齐地叫着:“大哥来了,大姐夫来了,秀才来了。”
像一群小喽罗簇拥着高大的国王一样,向院中走去。
大妹跑向奶奶房前,在窗外喊道:“大姐,贾钟麟来了,大哥来了。”
之琴答应一声,走出了屋子,手里拿着没绣完的手绢,她穿着那件藕荷色的连衣裙,两边的刘海又用小卡别了上去,离挺远她看见钟麟正望着她,心里很高兴,脸上自然而言地浮出笑容,抿着嘴走向了他。
弟妹们很知趣,一窝蜂地又到别处网蜻蜓去了。钟麟小声对她说:“我就愿意看你穿这条裙子,我对它的记忆太深了。”
“你两天没来,我好像过了好几年似的。”
“跟我走吧,去咱家,我特意来接你的。”
“行,我得告诉奶奶一声。”
说完返回奶奶屋,出来后,去客厅把头梳理一下,把别刘海的小卡子拿下来,重新梳理后,又照了照镜子,才和钟麟走出大门。
难得独处,两人慢慢踱步,想说的话很多,又不知从何说起,之琴问:“这两天你都干什么了?”
“我大舅来了,我和我哥陪他待一天,我大舅是个海员,见多识广,到过世界许多国家,经历非凡,而且会说好几国简单的语言。”
“他来有事吗?”
“不,是去看病,去奉天医院看脚气病,昨天早上坐车走的。这两天,你光绣手绢了?”
“我必须快点绣完,开学前还有不少事呢,我奶奶要给我做个新棉袄,我爸还要给我买个小皮箱。”
“我陪你去买吧!”
“那当然啦!你来帮我挑。”
“你能考上,说明你学习还是不错的,真的,我从心里替你高兴,将来毕业后当个医生,能给别人看病,该多好,到时我有病了,也不用怕了。”
“不行,这是产科学校,只能看妇科病。”
“触类旁通嘛,多少也会懂一些的,好好学就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