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她的大脑转再快,也跟不上男人心思转变的度。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这男人的心思深沉起来,那才是深不可测!
不过,安宁不喜欢被人洗脑,她还是决定反驳一下。
而且,她觉得他这种想法很有问题!
“人要活着,就得吃东西,如果你觉得杀生是恶,那么天下之人皆是恶人。”
沈濯轻轻摇头,他说:“我不是指这个。这么说吧,如果我现在快饿死了,我会立即猎杀掉它们,这是口腹之欲,是人之本性。可是如今你们有衣有食,且尚有农田可耕种,为何还要留在这玉峰山继续当土匪,而不想着换一种活法呢?”
安宁拧眉,不知为什么要从作恶扯到贪念,又从贪念扯到她们寨子上来。谁告诉过他,当土匪就一定是在作恶呢?
“所以呢?你觉得我们留在这山上当土匪,是贪念在作祟,那我们贪图什么呢?”
安宁不解,他这逻辑她不懂,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出口。
沈濯抿唇不语,只眼神清亮地望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自然指的是那座可以换回无尽财富的矿藏,他追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再加上他见这寨子里处处都有用铁的痕迹,他想不到,一个土匪窝,哪里来的这么多铁。
毕竟在寻常人家,能见到几件铁的农具,两口铁锅,已是极限。
况且这山里藏的矿已经被人拿去边境黑市上卖了,是他手下的人现端倪密报上来,他才开始追查的。如今安宁是这土匪寨的大当家,他很难相信安宁没有参与其中。
在大沅,私售盐铁是死罪!
沈濯自以为提点得够明显了,但是安宁却压根儿没想到磁铁矿那儿去,只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垂眸,以为她冥顽不灵,还不肯承认,遂沉声道:“你贪图什么你自然心里清楚。我说这些是为你们好,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理应放下。”
莫名其妙被他一顿说教的安宁又懵又气恼,不知她好心逗他开心、带他打猎,怎么还惹得他不开心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提醒我要放你离开,没有贪图你的美色,就不会将你囚困于此作恶,是这个意思吧?”
想来想去,安宁还是觉得只有这个说法能说得通。
沈濯觉得自己是鸡同鸭讲,或者是她演技太好,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遂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反正他已经提点过她了,是她自己不肯放下贪念离开这里,到时候祸事上身,就怪不得他了。
只是他刚转过身,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见背后“嗖嗖嗖”
的几声破空声响起,他转头去看,那几只狍子已经全部中箭,没死的还蹬着腿,不住挣扎。
“你……”
他蹙眉看着她,眸中有薄怒,也有不解。
安宁像示威似的吹了吹自己的弩,斜眼看他,不冷不热地道:“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自遵从规则,也绝不容许别人来对我的规则指手画脚。”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