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眼前的人极有可能和过去的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感情深刻到就算记忆全部消失,心脏也依然会记得。
凤无轻啄一口于辞白皙的脖颈,眼底泛起冷然的金光。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在他过去的记忆里不存在,除非他的记忆被什么东西刻意抹去了。
他一定要找回丢失的记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贪念
晚上的村落好似被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就好像一副从头到尾用4b铅笔描绘的素描画,远望过去雾色迷漫,整个画面看上去灰蒙蒙的。
牛车驶进村子,稳稳地停在了雷切尔的家门口。雷切尔从牛车上下来,招呼着他们回去休息,就像第一天他们刚来时那样。
温格太太早已准备了一桌好菜等着他们归来,“哦亲爱的,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雷切尔木然的想了一会,目光触及凤无时有些恍惚的黑了脸,他偏过头去掩饰下自己不虞的面色。
“没事,路上耽搁了一些。”
温格太太似乎是瞧出了些猫腻,也不再多问,热情的招待着于辞二人用餐。
晚饭过后于辞和凤无便回了之前的房间,二人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刚昊焱的人影。
于辞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道:“不会是出事了吧?”
凤无凑过去把下巴搭在于辞的肩上,“你是担心那个傻大个?”
于辞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只是觉得他人还不错。”
凤无顺势蹭了蹭他,“他可是遇到大麻烦了,你想救他?”
于辞点头。
凤无状似无奈的挑了挑自己微长的发丝,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那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说着他拉开窗户跳上了窗台。回首间顾盼生辉,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
“要乖哦~”
然后纵身一跳,于辞虽然知道他既然敢跳就一定不会对他产生伤害,但心脏还是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迈到窗口。
他伏身望去,窗外早已没了凤无的踪影。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一个人生活久了就会习惯,但如果出现了一个能与自己完美契合的人打破了这样的生活,原本的习惯就会发生质变,同时也会发觉两个人的时候生活有时会更加有魅力。
而此时此刻的于辞就处于这种状态。
时间的摆钟不停地走着,明明只是跳丸日月,于辞却有种岁月难熬的感觉。凤无不让他跟去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更多的应该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于辞握紧拳头,第一次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不甘心。在这个游戏里他一直处于被动的一方,所有的路线都在按着既定的程序进行,为了成功逃生他只能依照着规则谨小慎微地踏出每一步。
至今遇到的人无论好坏,无一例外地都告诉他如果想活着就必须要遵守这个世界制定下的规则。他之前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就算用了一些小聪明,但那也都是沾了凤无的光。
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凤无显然跟他是不太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他目前还说不上来,但在他看来凤无才是一个真正的玩家,一个玩着副本的玩家,而其他人只不过是被副本玩着罢了。
虽然他自己也还只是个在新手村晃悠的初级入门玩家,但这一刻他疯狂想知道这规则到底是谁定的,这游戏又是为什么会存在于世间。
他想和凤无并肩而战,而不是作为一个弱者被他纳入羽翼之下保护着。每一次的危险来临时,他都只能看着战斗的凤无急得干瞪眼。
他想帮他,却又怕拖累了他……
夜色渐浓,雾气弥漫,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泥土的清香被沁润而起,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于辞眉头紧锁,担忧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任由如丝的细雨打在自己的脸上。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他快要耐心耗尽的时候,凤无扛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跳了进来。
于辞帮着他把人挪下来,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凤无摇头,“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最后只救下了他一个。”
于辞很想问他“开始了”
是什么意思,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他们将刚昊焱抬上床,于辞给他做了简单的清理,好在大多只是些皮肉伤,伤口较浅应该很快就能愈合。最严重的是他背后的一处刀伤,形状奇特,有些像是农妇们收割时用的镰刀。
伤口不像是从正常角度砍下,而是横在腰背之间,中间的部位伤口最深。
凤无上前探了探,“好在没有伤及筋骨。”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玉白通透的小瓶子,上面还刻着一只圆润可爱的兔子。
凤无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撒在刚昊焱的伤口上,大方的动作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完事后他又一丝不苟地擦了擦瓶口,收起瓶子装回了口袋。
于辞将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这东西是什么贵重物品吗?”
凤无被他问的愣了一下,他皱着眉头仔细回想,每每觉得要抓到重点,最后却都像风一样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记不起来了,或许是身体记忆吧。”
于辞也不再多问,这些秘密他相信以后都会慢慢被揭开。
凤无那个药似乎很有用,不一会儿刚昊焱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于辞给他灌了点水,示意他别乱动。
刚昊焱苦笑着自嘲:“明明你已经提醒过我,那二人不可信,可我还是掉以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