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掉怎么够。”
林舟瞪大漂亮的眼睛,倏然被他轻轻揽入宽阔的怀中,男人隔了点距离,没有冒犯他,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舟你真心软。”
他心软?
瞿宁森笑起来,一边按下床边的铃,一边随口问林舟:“你知道唱歌犬这个故事吗?”
李姨很快敲门而进,手上拿着一个形状奇怪的大木盒,笑着递给林舟。
打开木盒,里面是许多个奇形怪状的小人——长着老鼠头的、长着细尾巴的、披着熊皮的、失去双手的、单手单脚的
林舟摸了下这些做工粗糙的木人,抬起头,奇怪地看了眼瞿宁森。
“选一个?”
年轻高大的男人凑过来,亲昵地拨乱里面的小人,然后看向他,笑着说:“还是说,你有喜欢的小人?”
“你喜欢哪个,我们就做哪个。”
只一秒,林舟就明白了这些木头人的用处。
粗糙的小人被各种动物皮毛拼接,他呼吸一窒,拿着盒子的手霎时有些冰凉。
而此时,李姨已经让人无声收走房间内的地毯、桌椅、花瓶等物。
药瓶里的液体缓慢滴答,很快,医生上来抽出细针,在他手背贴上了医用胶带。
瞿宁森伸手,给沉默的林舟戴了个毛绒绒的兔耳帽,又加了双毛手套。米色衬得少年的脸唇红齿白,细碎黑发落在眉眼,终于不再是那副病弱苍白的模样。
林舟:“”
瞿宁森满意地点点头,笑吟吟地把木盒放在柜子边,换了杯热热的糖水塞进他手中,温声道:“不喜欢这个,那我们就先不用。”
男人看向门边,李姨会意。
很快,楼梯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房间大门打开,几个保镖拖死狗般拖着一个男生,沉默安静地走了进来。
在看清那个身影的瞬间,林舟一顿。
——是瞿清。
几小时前,在他面前肆意发疯的瞿清,此刻挣扎得宛如砧板上待宰的活鱼。
黑色工业胶带死死缠住了他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巴,来不及换的带血衬衫贴在身上,混着未干透的雨水,在地板上留下隐隐红痕。
而当瞿清抬头,在看见床上毛茸茸、暖融融,甚至毫无狼狈的崭新林舟时,也是一愣。
眼珠缓缓转动。
在看见瞿宁森那张带笑的脸庞后,他瞳孔一缩,瞬间极为激烈地挣扎起来:“唔唔唔!唔!”
他全身都被麻绳捆着,躺在地板上,仿佛预见了什么,猛地奋力往门外匍匐逃去,狼狈的身体不断扭曲,却无法前进丝毫。
就好像好像一只特别搞笑的毛毛虫。
林舟的目光有点愣。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看见瞿清如此不体面的模样。
被金钱浇灌长大的瞿清,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众星捧月。不管是施舍还是哀求,他的眉眼始终娇矜,充斥着对所有人的不在乎。
曾经,这种不在乎让林舟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