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这个消息愣了愣,很快就收敛了心神,道:“既然已经是亡人,那就不必再提了。”
我定一定神,心中已经有了盘算,抚平衣摆起身,头也不回道:“随我去正殿求支签罢。”
“娘娘?”
“正殿南角落里,仿佛有一位年过七旬的解签师傅。瞧着仙风道骨,应该是有些通天晓地的能耐了。”
话未落地,人已经到了门口。
方合听得我声音离得近了,立马来应门,然后扶着我出去,在另一边扶着,一脸的不明所以然。
正殿一尊释迦摩尼相宝相生辉,无端令人起敬。
我三拜后从签筒中摇出一支签,伸手欲来接,我不让,径自拿了,走向那解签文的老者。
方合拿袖子抹一抹木凳上的灰尘,扶我坐下。
我挥手示意他二人退去黄帐后候命,将竹签摆桌上,老者欲起身朝我叩拜,我压了压手,淡淡道:“不必拘束,佛门清净地,本没有这么多礼数。坐罢。”
“是。”
一把苍老的声音,“贵人想求什么?”
“吉凶。”
“贵人这一签是‘刘晨遇仙’。”
“怎么说?”
“心事,西方可求,不如莫动,立地可谋。此卦锥地求泉之象,凡事先难后易。是吉卦。”
这是很本分的说法,我但笑不语,只望着签台上一应的签文默默观望,片刻后才道:“若是求缘,又怎么解?”
那人双目微微一睁,复又垂首,恭敬道:“还是那句:凡事先难后易,但看贵人有无决心。”
我摇了摇头,淡淡笑了:“我以为这卦更合适。”
将桌上一张签文递过去,是支“梅花雨后得明珠,乌云散处有仙桥。”
。
他看了,果然微微一怔,目中似有受伤神色,到底还是看明白了。
我终是不忍,抚一抚衣摆,道:“大师通达仙机,自然明白,明珠比之梅花,确要珍贵许多。”
说完再不多言,起身出去。
回宫路上,陪在凤驾内,见我心神不宁,凑近我喁喁道:“娘娘做得极好。当断不断,不断自乱。这一生,咱们终究是要在宫里头度过了。旁的事,还是不听不沾为好。”
“知道了。”
听我只是随口应一句,再没了下文,的心气也跟着低了,不无怜悯地轻轻一叹,叹得我心底微微一凉。
然而,眼下还有更不让人不省心的事要烦——王福全!
这样一个吃里爬外的人放在身边,到底是祸患。
递杯茶到我手里,道:“迦南佛珠极香,太后必定是喜欢的。只是杨妃娘娘有孕,恐怕闻不得这么香的东西。”
彼时我正在闭目养神,心头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