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仪式开始。王爷府上热闹非凡,府上各类人等相继聚集于此。
墨白和墨月倒是见过一二,故并不觉得有多稀奇。雁南飞在京城也曾见过,却与此全然不同,一时间便也觉得新奇。
当法师上场,鸣鼓擂,开坛请圣时,围观者纷纷屏住呼吸。随后,只见戴着傩面的陈雷手执法器、牛角、七星剑和占卜用的卦,大步行至神桌前,扯着沙哑的声音唱道:“雷令一声请动天神,雷令二声惊动地神,雷令三声祖师打马,将来临。”
接着又唱:“头戴五佛阳官帽,身穿五色紫罗袍,腰中系着九州玉罗带,脚上穿着八卦鞋,浑身上下多齐整,弟子开坛一时辰。”
接着打官诰牒、打申行文、迎师下马,然后到井边去祭水、请水,通过占卜合同三卦、洒水压秽、持符念咒、挽诀等巫术动作正式进行开坛。
“有意思!”
雁南飞暗自叹道。
“别说话。”
墨月提醒他。雁南飞不知其意,但再未言语。
最后,巫傩法师将百神请了过来,扮神、唱神、跳神,坛便开了。
“好了,结束了。”
墨月这才又开了口,“阿哥,开坛时,观者不许出声,否则会坏了仪式,不仅救不了人,恐怕还会害人。”
雁南飞“哦”
了一声,问:“王爷应是无恙了吧?”
“这便得看造化了,有时一场法事收效甚微,可能得有两场或三场法事。多的话,可就说不清了。”
墨月言罢,墨白叹道:“但愿王爷无灾无病,邪神远离。”
“放心吧,王爷人善心好,定能万事无忧。”
雁南飞安慰道。谁知他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叫,王府里顿时大乱。
雁南飞与墨白、墨月纷纷冲了进去,只见向思安在那来回翻滚,面色狰狞,口中出嗡嗡之声,那场景甚是吓人。
向怀光紧紧抱住父亲,却控制不住。墨白于是上去帮衬,方才将人按在床上。
“啊……嗨……”
陈雷忽又开始摇铃呐喊,在向思安床前绕着圈儿,来来回回好几趟,向思安这才安静下来,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似的。
向怀光对法师感激不尽,俯称谢。
戴着傩面的陈雷还礼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去。雁南飞正好立于他身后,与他打了个照面,如此近距离地盯着他脸上的傩面,忽地瞪大眼睛,感觉胸口被人狠狠地插上一刀,脑中随即一片空白。
仪式结束之后,众人散去。
依照法师吩咐,今晚需有人整晚不离地守着王爷。向怀光自是要留下来的,墨白也不会走。墨月本来以为雁南飞也决定留下,谁知他说自己累了,于是便与墨月先行离去。临走前,雁南飞与墨白对视了一眼,又冲他怪异地笑了笑。
途中,雁南飞让墨月先回去,还说自己先去办点事,然后便回去。墨月自然不依,非要跟他。他不得不带上她,一道重回到王闯家里。
“原来你说累了,是要来这里。”
墨月不知此地为何处,直到看见那些傩面具,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阿哥,你是查到与孩童失踪的蛛丝马迹了吗?”
雁南飞叮嘱她别乱动屋里的东西,而后挨个儿将傩面全都查看了一遍,最后选出其中一张面具戴于脸上,并面朝墨月,问她看到了什么。
“不就是一张傩面吗?”
墨月道。雁南飞取下面具,又盯着表面看了片刻,再次问她是否觉得似曾相识。
墨月于是又让他戴上面具,这才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端详了又端详,最终却说:“没什么不同,大抵看上去都差不多吧。”
雁南飞取下面具,举在手中,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却又无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