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好奇地问,雁南飞说:“你带我去后便知。”
城西的傩面铺子,手艺人姓王名闯,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绝活,如今虽已七十高龄,但耳聪目明,人称“傩面王”
。
雁南飞与墨白找上门时,在门口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二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刚破门而入,便嗅到一丝浓浓的血腥味儿。
“不好!”
雁南飞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脆响,有人破窗而出。他迅追了过去,纵身飞出窗外,只见一个黑衣人正在夜色中狂奔。
墨白留下来查看王闯伤势情况,现他仅剩一口气息。墨白问他是否看清伤害他的人,他指着还未完工的一个傩面具,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王、王……”
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雁南飞紧追几步,很快便不见了目标。他只好纵身跃上屋顶,居高临下,在夜色中努力搜索,终于在另一条街上现了黑衣人的踪迹。他三步并作两步,腾空飞过两座屋顶,终于追上了黑衣人,一刀劈下,但被躲了过去。
二人在夜色中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风过留痕,仿似龙吟虎啸。
俩人交手几次之后,谁都占不到便宜。不过对方像是不愿与他纠缠,多次想要抽身离去,却被挡住去路,只好又全力抵挡。
雁南飞手握寒铁宝刀,像一尊门神,怒声喝问对方究竟何人?谁知话音刚落,黑衣蒙面人突然像是变了招式,不仅剑势越凌厉,且剑剑封喉。
雁南飞险些抵挡不住,接连后退,最后被逼到墙角,不得不虚晃一剑,假意攻击对方面部,实则中途改变方向,改道攻击下盘。
黑衣蒙面人预料不及,难以收剑,也只能挺身而上,似是拿命相搏。雁南飞想留下活口,本就没打算取他性命,眼看便要两败俱伤,忽然也收了刀。刀刃划过黑衣蒙面人胳膊,利剑也伤了他脸颊。黑衣蒙面人趁此机会跃上屋顶,逃之夭夭。雁南飞紧跟着追上去时,已不见了对方身影。
巨大的黑暗,张开血盆大嘴,吞噬了一切。
雁南飞站在屋顶,实在懊恼又让凶手逃走。回到屋里,墨白见他受伤,忙紧张地问他有没有事。他摇了摇头,随即现王闯也已断气,心头更是恼怒,叹道:“可惜又晚了一步。好不容易找到的蛛丝马迹,又没了!”
他回来之前,墨白已在屋里四处查看了一番。此时,正拿着那张还未完工的傩面翻来覆去地看,想起王闯临死前留下的遗言,与雁南飞一说,雁南飞接过那张傩面,左看右看了一番,忽然在即将上漆的额角位置,现一个蚊头大小的“王”
字。
屋内挂着几十张已完工的傩面具,张张面目狰狞,甚是恐怖。另有几张还未上漆,差上几道工序。王闯的血溅到其中几张面具上,想必是遇害前鲜血喷射而出。
随后,二人又连续打开几张傩面,却未曾现刻有“王”
字。
“为何有些面具刻字,有些又未刻字?”
雁南飞百思不得其解。墨白想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道:“很可能傩面王早已得知抓走孩童的真凶,而他不敢说出实情,这才特意留下线索。如今有人知晓我们已查到此处,故才赶来杀人灭口。”
二人立即赶了回去,打开从拐子脸上取下的傩面,抹掉额角表面的油漆,果然也看到个“王”
字。
雁南飞说:“看来我们快要接近真相,真凶也快要浮出水面了。傩面王在面具上刻字的事,除了你我,目前应无人知晓。下一步,只要找到刻字的面具,那便是真凶。”
“只可惜时日不多,不能挨个去找。”
墨白苦笑道,却又神神秘秘地说,“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可一试……”
他如此这般一说,雁南飞忍不住赞叹道:“好法子!不过,此事还得先从乡贯查起。”
“此事不难,交于我便是。”
墨白说,雁南飞提醒他暂且别跟任何人提起,以免节外生枝。
向思安自从服药之后,一开始倒是觉得精神爽朗了些,可不日之后,三更时突然醒来,并喷出一口浓血。
翌日,向怀光依照吩咐,再去找来巫傩法师陈雷,陈雷查看后,突然浑身颤抖,摇摆不停,浑浑噩噩地说道:“王爷恐遭邪神入侵,不可再等,务必尽快驱之,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那便尽快呀,有劳法师了。”
向怀光对陈雷恭敬有加,陈雷立即便命人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