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百号人在停雨后的第二日,便浩浩荡荡的去了城西凿渠,其实一百里当真是算不了什么的,没过几日便听闻水渠已凿了一半,着实叫人欣喜。
一个月的风吹日晒,加之水流,街道上的水也已清了不少,算来,我也是时候要离开江西了。
“夫人要走?”
我放下梳子侧首看了眼邬靖辞,我倒是还未与他说起此事,想是因李荣去牵了马车在衙门外,“虽说你是我妹夫,可怎么也进不得妻姐的屋子吧。”
经我这一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退后一步,站到门外,“失礼了。”
我一面描眉,“不过是与你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倒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你进来说话吧。”
“不了”
,他还是没有进来,“只是有几件事情想与夫人说。”
“何事?你说吧,我听着。”
“上次停了雨,我便与仪写信告之夫人来了新建之事,仪也正往这里赶,说是好些年未曾见过夫人,想着要与夫人见上一面。而今夫人要走,也不知仪往后何时才能与夫人再见了。”
我放下眉笔,长舒了口气,“她想见我,我又何尝不想见她?只是我如今也赶着回宫,此次在新建呆得久了,怕是还耽误不得。”
“夫人莫不是不愿见仪?”
“何故这样问?”
“去年年末,仪听闻夫
人回乡省亲,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见夫人,岂知几次三番请见,都让人拦在行宫外,夫人还说不认得仪。”
我当即噗笑,“这不过是个误会,去年我确是要回乡省亲,谁知半路上听闻宫里出了事,便让随行的一个太监替了我,却不想仪竟还特意去找我了。”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夫人何时才能回兴济,我也好让仪去找夫人。”
“十月吧,我这一路该是会途经兴济的”
,我见瑾琉这边已收拾好了行礼,便也出了屋子,走至邬靖辞身前微微侧目,“南昌知府的位子空下了,你过些日子便去接任吧。”
我不知仪对我的姐妹情竟是这般的深厚,而今便想给她谋些幸事,这个邬靖辞也算是个好官,也不能在新建这么一个县城里埋没了,何况原先南昌府的知府也因贪污受贿被革了职,不妨就让邬靖辞替上去。
“魏良辅”
,我拉开马车右侧的窗帘,便见魏良辅一个人坐在巷口写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神情极为认真严肃,竟还未曾听到我这一声唤。
直至我步至他身边时,他才知我来了,他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似乎很用心,也不难看出,是一段戏文,似乎是《玉簪记》里几句稍为简单的对话。
只是我看得并不及时,知我在他身边,他当即便将手中的纸张收起了,仰首看着我,面容有些憔悴。
“你想读书?”
他点头,瑾琉这便生了笑意,
“你想读书还不好办?你若是跟了我们夫人,我们夫人必定让你念这世上最好的学堂。”
“可我更喜欢唱戏”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纸笔,垂首自顾自的写,我便坐至他身旁,看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似乎很费力。
“你喜欢唱戏,我喜欢听戏,你喜欢唱什么戏?秦腔?湘剧?你是江西人,定是喜欢弋阳腔了。”
果真是说及他喜欢的东西了,这才愿意与我言语,停下手中的毛颖,略带笑意的看着我,“我不喜欢弋阳腔,我喜欢昆山腔和余姚腔,我要自己写曲子,自己唱曲子。”
“可你是江西人哪,为何不喜欢弋阳腔?”
“谁说江西人就一定要喜欢弋阳腔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然不是,只是各地有各地的民俗与风情,我以为你会对弋阳腔偏爱些。”
“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只是想稍稍改变些。”
回神便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到李荣跟前,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这便见李荣神色惊惶朝我走来,我自然也站起了身,“怎么了?”
“夫人,京师昨儿个地震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