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脚边堆着一摊吃完的鸡骨头,手里还捧着一只大鸡腿。
纪景行倒是没吃东西,只是喝了一口水,然后将火堆上架着的鸡肉翻了个面。
当然,人群中最靓丽的风景线当属被五花大绑随地丢在一旁的恶欲鬼。
他一面望眼欲穿地顶着祁然手里的鸡腿,一面饥肠辘辘地破口大骂:“喂!我说姓纪的,就算我是俘虏我也是有人权的!你凭什么不给我吃东西?!”
纪景行没理他。
“跟你说话呢!你别在那儿跟小爷装哑巴!”
纪景行还是没理他。
“姓纪的!我!要!吃!饭!”
纪景行依旧保持沉默。
沈篾:“……”
沈篾也沉默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纪景行不仅抓了恶欲鬼,还顺便带走个祁然和自己,就算是买大白菜也不带买一送二的啊?
这画面实在是太过于诡异,沈篾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塞回马车里继续装死。
一阵风吹过,带来烤鸡的香味,他的肚子又十分不争气地叫了好几声,向这个试图饿死自己的不靠谱主人发出抗议。
再加上他动作太大扯到了还没长好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成功将祁然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他嘴里还塞着一大口没咽下去的鸡肉,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同泽兄,你醒了怎么不叫一声啊?”
纪景行的视线是在祁然之前投过来的,当看到那双鲜红的眼睛,沈篾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心虚地不敢对视。
眼见缩回马车继续装死的策略失败了,沈篾不得不在纪景行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走下马车,用尽浑身解数避免和纪景行的目光对上。
“挺困的,就想回马车再睡会儿。”
话音刚落,原本架在火堆上的那只烧鸡就被人拿了下来,直直递到自己面前。
沈篾这辈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场面没见过,但还是人生头一遭吃上死对头烤的烧鸡。
不知在马车里睡了多久,一觉醒来,肚子里空空荡荡一点存货都没有,沈篾向来对美食没什么抵抗力,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之后,全然将这是死对头烤的肉这件事抛诸脑后,喜滋滋吃起那只烧鸡来。
旁边被五花大绑那只恶欲鬼见这一幕,更是惊掉了下巴:“我去!你纪景行居然给他烤肉??你知不知道你面前这个人是……”
恶欲鬼话音未落,一股凌厉的掌风擦着脑袋飞了过去,直接将自己身后那棵大树震得粉碎。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纪景行拍拍手,脸上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不耐烦。
他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只恶欲鬼:“吾没耐心听你扯那些毫无依据的胡话,若是再让吾从你嘴里里听到那两个字,吾就割了你的舌头。”
恶欲鬼毫不畏惧:“这算什么?真当小爷是被吓大的吗?不久被割个舌头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纪景行轻蔑地笑了一下:“吾当然知道你的舌头就算是被割了还能长出来,那吾不仅割你舌头,还会让你在接下来的路上吃不到一粒米,喝不到一口水,试试?”
沈篾在旁边咋舌,默默吃瓜,嚯,果然是场好戏,没想到十多年不见,自己这个死对头的手段是越发狠辣了。
这也更坚定了沈篾要隐藏好自己真实身份的决心。
这下恶欲鬼是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一边紧闭自己的嘴巴,一边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纪景行,似乎企图用自己的眼神杀死纪景行。
但这样程度的威胁,纪景行全然视若无睹,他挥了挥手,原本束缚在恶欲鬼身上的绳子直接隐入他的身体中,随即他又将一个铃铛交到沈篾手里。
“这只铃铛能让他完全听命于你,吾去处理一些事物,你们就待在此地等着,若有妖兽袭击,驱动这只恶欲鬼即可。”
说完,纪景行就自顾自离开了。
看着手里这只铃铛,沈篾只觉得它格外烫手,当初这个东西还是他发明出来捉弄纪景行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留到现在。
一想到当初他拿这东西捉弄纪景行的时候干得那些好事,沈篾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自己重生后能从纪景行手里活到现在还真是幸亏自己身份藏得好。
祁然两眼冒光地看着沈篾手里的那只铃铛:“这个东西当真有这么神奇吗?要不我们试试吧?”
纪景行一走,沈篾也觉得松快不少,他看看手里的铃铛,又看了看那只恶欲鬼,心底有了想法,笑着将头看向恶欲鬼,就差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虽然那些绳索看不见了,但恶欲鬼还是动弹不得,他躺在地上一脸惊恐看着两个笑得诡异的人:“你、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小爷做什么坏事,小、小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么说我可就要找点好玩的了。”
他这句话放到这里简直连半点威胁都起不到,沈篾轻轻晃着手里的铃铛,叼着鸡腿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最后从马车里找到一沓没用过的黄符、几盒朱砂和三只毛笔。
祁然见他一只在找什么东西,好奇地将头凑过去看,就沈篾已经用毛笔沾了朱砂,正往符纸上画。
他好奇地问道:“同泽你这是干什么呢?”
沈篾还没下笔,见他发问,没急着回答,反而回问他:“这马车上怎么还准备了这些东西?”
据沈篾所知,纪景行对这种符纸一道毫无钻研,压根不会用这些繁琐的东西,当从马车里找到这些东西他也是意外的,原本他只打算找件衣服啥的扯块布凑合用一下,没想到竟然会翻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