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周闻言抬眼,找了张凳子,跨着长腿坐下。
“我是小高医生,”
高京洛握着医用棉签替他上药,言谈温和,“小渔刚刚跟我说?了你的名?字,你们是同学?”
许肆周坐在椅子上敞着两条腿,就打量他一眼,视线又?落在左渔身上。
此?刻的左渔有种?易碎的楚楚可怜感,宽大的工装外套完全?罩住她,只露出那张过分精致好看的脸,头发半干半湿,垂搭在她的脸侧,贴着肌肤,像一朵刚出水的芙蓉,鲜艳欲滴。
他盯着她的眉眼问:“高医生是本?地人?”
“是啊,”
高京洛笑笑,自然而然地接话,“跟左渔一样,我外公外婆也是尺塘人。”
两人说?话时,左渔就站在一旁不时递点东西,神情关切地注视着他的伤口。但她和高京洛之间分工配合,有种?她不自知的默契感,俩人这种?熟稔让许肆周觉得烦躁。
“不用帮忙,去那边坐。”
许肆周一把将她手里的药箱拿过来,自己捧在怀里。
高京洛低头擦药的动作一顿,唇角微微笑了一下:“去吧,小渔,这是小伤口,我能处理好,你不需要操心。”
左渔双手举在半空,慢慢放下,这才点点头,说?:“好。”
“……”
这么听别人话啊。
是不是他说?的不算,高京洛说?才行。两个人究竟有多熟?
许肆周叹了口气,抱着药箱仰头敞着一条长腿,靠坐在斑驳的白墙上。
左渔乖乖坐到另一边的长木凳上等他,刚一坐下,身上的衣服传来轻微的振动。
她脑子懵了一瞬,低着头翻找,从外套的右侧口袋翻出了许肆周的手机,上面显示是——大艺术家的来电。
她连忙小跑过去,把振动的手机递给他,提醒道?:“许肆周,你的手机亮了,有人打电话给你。”
许肆周后脑勺贴着墙,看一眼,是渡嘉奈,昨天找他拿的衣服和治跌打损伤的膏药,现在应该是到这边了,想找他人。
“帮我接。”
他说?得简单,声音又?懒散。
“啊?”
左渔脆生生地应了声。
他不是有手有脚吗……为什么会?让她来接他的电话呀?
许肆周堂而皇之一副“你看我抱着药箱没手啊”
的无赖模样,没皮没脸地坐着,高京洛像看小男生表演孔雀开?屏似的,一瞬间看透太多,撇开?眼微微一笑。
左渔咬咬牙,将电话接起的那一刻极其忐忑。
许肆周的电话备注都很与?众不同,上次她误接了一个备注为「许女士」的越洋电话,竟然是他妈妈,那这次被备注为「大艺术家」的又?将是谁?
“喂,您好,我……”
“祖宗,你喺边啊?打咗咁多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