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崔竹恶劣地笑了笑,语气嘲弄:“让你不要喝酒……你硬要喝,这下好了,把迷药也一并喝进去了。”
“我本来不想给你下药的,”
崔竹搂着方喻的腰,与他一起倒在软榻之上,状似委屈道,“但实在是受不了那突厥毛子看你的眼神,只能让你难受一会儿了。”
“许容哥哥……”
他不在意方喻有没有回答,自顾自说,“今日本是我带你过来,现下却是我自己后悔了。”
他抚摸着方喻墨黑的:“其实想要你认识呼延昭,也不必特意把你带到他跟前……不是吗?”
崔竹喃喃道:“我还没得到过,怎么可能让他……”
少年声音渐轻,他止住话语,又看看不甚清醒的方喻,忽然用指尖碰了碰方喻的唇,命令道:“张开嘴。”
“许容哥哥,”
崔竹眯起眼,微笑说,“含进去。”
方喻当然没听见,于是崔竹半撑起身,想强迫他张开嘴,不料手指堪堪掐住那尖尖的下巴,方喻突然拧起眉心,而后反握住崔竹的腕
狠狠一脚把他踹下了软榻。
崔竹措手不及,他本就是虚虚撑着身体倚在方喻身边,也没料到方喻竟然还有力气踢他。
一时不察间,少年被踹中肋侧,跌下了榻。
“你!”
崔竹大怒,顾不得剧痛,一手按住受伤的肋侧,另一手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猛地抵上方喻的颈。
崔竹养尊处优数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他下意识起了杀心,想把软榻上这个昏昏沉沉的美人剁了,但临下手前,还是唤回了些许理智。
“……”
少年跪坐在榻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上面的人,见方喻困倦地抬了下睫,而后很快又合上眼睡着了。
崔竹紧攥着匕的手缓缓松了,脸色阴晴不定,有些拿不准方喻这是装睡还是真晕。
崔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下的迷药分量,把匕扔到马车上,冷冰冰道:“……就这么杀了倒是便宜你了。”
等他谋划的大事将成之时,再好好收拾许容也不迟。
但经此一搅,崔竹也没了温存的兴致,他察觉肋下隐痛始终不消,怀疑受了内伤,更是烦躁至极。
他扯开轿帘,叫了那两个车夫回来,下令道:“回崔府。”
“等等,”
崔竹想了想,又说,“路上绕下道,先去许府把人送回去。”
*
两个车夫唯唯诺诺应了,小心地驾车前行,半句话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