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生氣,一直面帶微笑地看著我,「二十一年前,你這條命是別人幫你做了選擇,而如今你的命數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這話,冷不禁讓我怔住,他到底是什麼人,看樣子他知道二十一年前,我父親給我立碑保命的事情。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自然是可以幫你的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我問。
「接下來,你們村里會發生三件你聞所未聞的事,」,那個男人說這話時,不再面帶笑意,而是臉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內心也有點打鼓,便問道:「三件什麼事?」
「第一、枯井黃泉,第二、千鼠拜棺,第三、百鳥朝鳳。」
男人的話音剛落,我便瞥見左側的羊腸小道上,有兩個警察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正是何霜,杜偉跟在身後,她還不時朝我這看。
「如果出現這三件事,我會再來找你。」,那男子說。「另外,我送給你的那塊黑牌子,你要保管好。」
我面色凝重,沖他點頭說:「好,我會好好保管。但要是村里沒發生任何怪事呢?」
在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何霜和杜偉已經到了我左側四米開外的地方。
先前那個男人朝他們看了眼,對我笑了笑,並沒有立刻回話。
「巫十三,你是在和誰說話呢?」,何霜的聲音傳來。
我聞言朝她望去,發現何霜像在看個怪物一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
這麼大個活人站我面前,你問我和誰說話,不是沒話找話嗎。我心裡這樣想著,回過頭一看,不由得心頭大驚。
那男人竟然已經走得無蹤影,這怎麼可能。我從看向何霜,到再次回過頭來,也就十幾秒的時間,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消失。
我驚駭萬分地指了指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又看了看何霜,說:「你、你們沒看見他嗎?剛才明明……」
杜偉說:「人?除了你,哪來的人,我們連個鬼影都沒看到哦。」
他這話,讓我內心驚懼不已,怎麼可能呢。先前我和那男人說話時,他們二人離我們的距離,完全看得清楚才對。
我壓住內心的驚懼,表面很鎮定。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應該是為李二的死而來。
清晨的陽光不錯,我拿來三把椅子,擺在院壩裡面。
「巫十三,不是說等你爺爺回來了,讓你帶他來派出所做個筆錄嗎?這都三天了,怎麼還沒見到他本人。」,何雪剛坐下,便開口盤問道。
那天我們被帶去做筆錄時,我給警察說了,爺爺外出不在家裡。我是準備等爺爺到家,就帶他去派出所的,可哪知,爺爺發生了這事兒。
「哦,我爺爺身體不舒服,虛弱得很,可能得再等幾天。」,我如實說。
杜偉在一旁插話說:「老人家生病了,就帶去醫院看看,別拖著啊,現在有醫保,也花不了多少錢不是。」
為防我說謊,何霜借著看望老人家的名義,進我爺爺的房間去查看了下。
接下來,他們對我又進行了一番盤問,大致就是,大致就是重複問了王大財他們逼我挖石碑,以及挖到棺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
何雪還科普了一番,說那棺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卻絲毫沒有腐爛,那麼棺材裡面可能有劇毒病菌什麼的,讓我自己注意下身子。
杜偉在我家四周轉的時候,何雪低聲問我:「那天你告訴高所長,說棺材裡面古物,是不是真的?」
我說:「哎,就算我說是真的,現在也空口無憑啊,東西都被他們幾個賣了吧。」
何雪眼神一亮,「知道賣個誰了不?」
我想了想,王大財那貨心狠手辣,他的那幫兄弟伙,絕對不可能張揚出去,而且李二和黃海都死了。
那麼我現在要是說他們要將古燈賣給田瘸子,他絕對知道是我說的。眼下,還要找回爺爺的魂魄,不能和王大財作對。
想到這些,我便對何雪說:「不知道,他們也沒說啊。」
臨走時,何雪和我說:「凡是那天與李二接觸的人,都有嫌疑,你如果要離開鎮上,最好提前報備下。」
他們離開不久,王大財果然找上門來,威脅我說:「巫十三,你最好是給我老實點,別在警察面前亂捅婁子。」
我冷哼道:「人在做天在看,我懶得管你那破事兒。」
當天下午,村里就發生了件怪事。
村民們都放下農活,聚集在了村中的一棵大槐樹下。
那棵大槐樹足足有三個成年男子環抱那麼粗,起碼有幾百年歷史了吧。具體沒人知道,聽村里上了百歲的老人說,他們的祖輩,那棵大槐樹就在了。
大槐樹下香火旺盛,就沒有斷過,農村人認為那些幾百年的東西,是有靈性的,常到大槐樹下許願,求平安。
我一直覺得,這種行為就是村民的信仰,就是精神寄託,解個心結而已。
不過,今天村民們圍觀的倒不是大槐樹,而是大槐樹下的那口枯井。
那井據說是時期挖的,縣裡文物局還專門來看過,連同大槐樹一起保護起來。
我也趕去湊熱鬧,遠遠便聽見嘩嘩的水聲,心裡頓時犯嘀咕。
等我到了那裡,才發現,井口果然汩汩冒出很大的一股清水。因為那井是枯井,就沒有排水溝什麼的,周圍淹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