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纠正,然后就觉得肚子里的小生命明显动了一下。
唐嘉宁也有些动容,半天才道:“他踢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唐棠也不知怎么解释,要是以往,她肯定要说“喜欢你才踢你,每天都踢我好多回呢”
,可现在都不想留着这个孩子了,就连这么一句话都觉得有些伤感。
一个月有了胎心,五个月学会踢人——再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任非桐走的时候,连句“再见”
都没说。
可又怎么能怪他呢,从陌生到熟悉,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不够好的是她。当年面对崔明舒难以放下的自尊和依仗,又一次回到了她身上。
微寒之时遇贵人,多好的运气!
偏偏她不信命,心气又太高,总疑心自己回报不起,要像古时的那个学步邯郸的燕国少年一样,不但没效仿成功,连本源的自己都要遗失了,匍匐着才能回家。
谁不想做一棵葱翠挺拔的乔木,与爱人并肩而立呢?
唐仅挤过来,拿小手在她肚子上贴了贴,很快就被胎儿明显的踢动震惊得缩回了手,小声地安慰道:“宝宝乖,宝宝乖,不要害怕,我是你小仅爸爸呀。”
说着,还踮脚在唐棠脸颊上亲了一下。
唐棠这才回神,捏了捏他胖鼓鼓的脸蛋:“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应该说舅舅。”
唐仅嘟嘴:“我就要当他的爸爸,我要跟哥哥一起当宝宝的爸爸!咱们不要那个野男人,他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姐姐你不要再理他了!”
唐棠被他这一句话戳中心事,脸登时就垮了下来。
真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天真到残忍。
田欣欣下车后就喊了男友来接她,歪腻到十点多才回来。回到家,既不见唐棠,也没看到任非桐和高兰,她正奇怪呢,就见唐仅蹑手蹑脚地从唐棠房间里出来。
“小仅啊……”
“嘘——”
唐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使劲挥动着小胖胳膊,“小声点!”
“怎么来,”
田欣欣茫然看他,“你姐姐和姐夫呢?”
唐仅嘟囔:“我没有姐夫,我姐姐睡着了。”
田欣欣“嗯”
了一声,探头往唐棠房间看了过去。她的房间仅开着盏小夜灯,唐棠果然已经睡着了,唐嘉宁站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往她身上盖被子。
那画面本来是很温馨,十分姐弟情深的,田欣欣正要开口唤他,唐嘉宁却突然低下头,飞快地在自己姐姐的嘴唇了轻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