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宁瞪了她一会,说:“你一直在哭。”
唐棠茫然,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了一点眼泪的残痕。她有些晃神,半天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哭了吗?”
梦里明明花好月好,连前任情人都这样体贴的温柔。
“不知道!”
唐嘉宁突然又不高兴起来,身体绷得直直的,拉开椅子就往外走,“我去洗澡!”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唐仅狗腿的声音:“哥哥,姐姐醒了吗?你要去洗澡呀?可我刚刚洗完呢,热水器还没烧好……”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哗哗的水声很快响起。
唐棠无奈地摇摇头,下床去了主卧附带的卫生间,不经意抬头,正好看到脸颊上的创口贴——这还是任非桐给她贴上的,很大的一块三角形,斜贴在眉毛上面,右侧的一角全湿了。
唐棠低头打量自己还干燥的双手,水龙头也干的,是自己……刚才哭的?
她伸手摩挲了两下,确实湿透了,不知为什么,就想起了梦里那个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吻。
梦里的崔明舒,吻的正好是这个位置。
她皱了皱眉,拧开水龙头,认认真真洗干净手,又漱了口,最后才沥干毛巾仔仔细细把脸擦了一遍。
毛巾的水分没有完全被拧干,自然也就沾湿了剩余的创口贴,又湿又闷,像是裹了层不透风的湿布。
她动作不快,唐嘉宁的战斗澡却洗得很迅速,等她坐到沙发上开始抽背唐仅的课文,他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唐仅趁机转移唐棠的注意力:“姐姐,哥哥又不吹头发。”
唐嘉宁的脸有些潮红,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宽大的长袖t恤随着他的动作舒展又褶皱,“小坏蛋,又在那告小状,我有说不吹头发吗?”
唐仅对他是不敢放肆的,鼓着眼睛不吭气。
唐棠敲敲茶几:“唐仅你别转移话题,继续背,不然晚饭就别吃了。”
唐嘉宁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正要说话呢,唐棠却又把炮口对准了自己:“你也一样,不把头发吹干不许吃饭。”
唐嘉宁叹气,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盖到头上,起身挨到她身边坐下。唐棠蓦然感受到一股寒气逼近,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这个天气洗冷水澡呀你!”
唐嘉宁“唔”
了一声,唐棠放下课本,抓着毛巾给他擦头发。唐嘉宁这时就乖巧了起来,像是把爪子都收起来的小虎,就连余光看到唐仅偷瞄课文,也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
唐棠的体温有些偏高,就连擦过他耳朵的手指都热热的。唐嘉宁不由自主想起以前被她催着吹头发擦药油的时光,身体往她那边斜了斜。
唐棠迅速地就往后退了一点,不知是怕压到肚子,还是忌惮他本人。
头发和毛巾遮盖了少年的眼睛,他飞快地瞪了一眼那个据说孕育着生命的肚子,瓮声瓮气地问:“我能摸摸他吗?”
唐棠的手停下了,茫然地问:“摸什么?”
唐嘉宁没说话,直接伸手轻按在了她肚子上。唐仅在一边尖叫:“我也要摸弟弟!”
“你该叫他外甥,或者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