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苏家才从庄上回来的大少爷吗?”
“这气度,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少爷。”
“……”
嘀嘀咕咕的议论声还在继续,苏徐行却突然转向寻花,抱拳拜了拜:“寻花姑娘,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寻花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忙避开身子,低眉顺眼地答道:“少爷说得哪里话,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寻花就好。”
“是这样。”
苏徐行笑道,“先前宋麽麽回了临江取月钱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当了玉佩也只够瞧郎中抓药的,这租马车的钱还是阿冬省下的历年月钱,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寻花也知道什么意思,她忙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仅有的一点碎银递给苏徐行:“少爷先拿着进店吧,寻花这就回府去帮您领月钱。”
“这怎么行呢。”
苏徐行摆摆手拒绝了,“我与阿冬在此等你便是。”
“少爷您就收下吧!”
见苏徐行不要,寻花忙将银子塞到阿冬手里,“您身子不好,日头马上升了,您在这晒着可怎么好。”
“您与阿冬兄弟先进店休息,寻花这就回府去拿钱!”
说完不等苏徐行再开口,寻花转身就消失在了人堆里。
“少爷,寻花姐姐说得对,您身子弱,咱们先进去吧。”
对阿冬来说,那自然是天大地大自家少爷最大,忙推着他就进了客栈。
两人在门口这一来一回虽没说几句,却叫围观的人看清楚了。这堂堂苏家嫡出的大少爷,生母死后竟过得这般生活?说是派他去庄上巡视实则是就是被赶过去的吧,不然这大家族的少爷怎地回家还要自己租马车?不仅如此,看郎中的银子竟然还是当了自己玉佩换来的!
啧啧——
在场众人莫不啧啧摇头,大宅门里的水深得很呐,这失了生母的庇护,苏琰这日子怕是过得极为艰难。
一时之间,瞧着那体弱单薄却又不失风雅气度的苏徐行,众人心中都有了一番计较。
而这正是苏徐行想要的,既然冯淑兰要他回来,那就得负责他的吃穿用度!这也是他在苏府门口愿意伏低做小的原因。在阿冬的身世问题未解决前他定然是不能立刻回去的,否则以苏耀的性格怕是今晚就要来找自己茬,但毕竟同是少爷,苏耀最多冷嘲热讽一番,但对阿冬他可不会手下留情,他自然不能让苏耀把对自己的气都撒在阿冬身上。
另外……虽然他已经在桃源镇赚得盆满钵满了,但不叫冯淑兰脱一层皮怎对得起自己磕的几个头?他就要叫临江百姓帮他盯着,他堂堂苏家嫡出大少爷回来了,冯淑兰这个继母应当如何对待?!是苛待他叫整个临江都看清她的歹毒心肠,还是对他好以博得一个慈善的美名呢?显然冯淑兰会选后者。
所以当寻花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一袋子碎银子,还有两张百两银票。
“回少爷,大夫人说您刚从庄上回来,吃穿用度自然要与耀少爷一样……所以叫账房多拨了点银两,让您多做几身衣裳,请临江有名的郎中,切莫亏待了自己。”
寻花说完将银钱全部塞给了苏徐行。
苏徐行从中取出一点递给寻花:“这是还你方才的碎银,多的是给你的辛苦钱。”
“我毕竟住在客栈,阿冬与我一起就行了,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也不太方便,你从明日开始便辰时过来,日落前再回府。今日便先回去吧,我一路奔波回来,身子极为疲累,只怕要休息到明日才能好转,暂不用你伺候。”
寻花闻言本想拒绝,但见苏徐行态度虽温和却不容拒绝,怕惹他不快也就不再多话,匆匆福了身就离开了。
待寻花走后,主仆二人一瞬间都松了口气。苏徐行装了半天儒雅公子早就累了,鞋也未脱便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
阿冬收拾完行李,正要说到饭点了是否要下楼吃饭,就听房门被敲响了。
苏徐行眉头一皱,立刻坐起身来。他冲阿冬扬扬眉,示意他开口。
阿冬这才走到门口,问道:“谁呀?”
“客官,我是店小二,方才楼下一位客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
门外传来小二的熟悉嗓音。
阿冬这才拉开门,等接过小二手里的东西一看才发现是一方手帕。女子的物品?阿冬皱着眉将门关上,然后把东西递给了苏徐行。
苏徐行接过展开一看,只见这方青色手帕上绣了几簇牡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少爷——”
阿冬自然也看见了手帕的全貌,只是……
“这是谁的呀?”
苏徐行没有回答,他收起帕子塞入阿冬怀中,接着起身笑道:“阿冬,该吃饭了。咱们走吧。”
“欸!”
听到吃饭,早就饿了的阿冬哪还有心思管那手帕,忙颠颠地跟了上去。然而与他想的不同的是他家少爷说要吃饭却直接出了客栈。
“少爷,咱们去哪儿啊?”
苏徐行脚步不停,但面上笑意已经收了起来:“好久未回临江了,自然要好好感受一番临江独有的风采。”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一幢酒楼跟前,只见牌匾上端端正正地刻着几个大字——臻香楼。
“臻香楼?”
阿冬默默念叨了一句,“什么时候开了这个酒楼……”
没有给他解惑,苏徐行拔腿便往里走。此刻臻香楼里已经坐满了人,不等小二发现他两上前迎接,就见等在门口的一个灰衣男子向两人走来,接着冲苏徐行一抬手:“苏公子,请。”
阿冬见状一脸疑惑,但苏徐行却好似料到了一般,直接点点头跟着男子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