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刚毅是公主的天性,只是这些年,诸般事故,公主不得不学着事从权宜。况且,世间哪会有不变之人呢?”
“对呀。比如香柯……就逐渐变得让本宫无可奈何。”
“公主还是放不下香柯姑娘吗?”
“若要放下香柯,恐怕本宫得先自己杀了自己才行!”
“也不见得。再觅良缘,便能放下故人。慕容……”
“不要提她!”
绛月公主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阿标的话。
阿标此刻眼中并无公主殿下,只有妹妹黎茵,所以决定把话说完:“慕容尚仪一直钟情于公主。”
“本宫知道。那又如何?本宫与她之间……始终隔着香柯的死。”
“我与香柯也是相伴长大,情同手足。虽然慕容尚仪与香柯之间瓜葛颇深,但我并不因此而憎恨尚仪,只是对香柯有无限惋惜之情。”
“若仔细计较是谁害死香柯,本宫也难辞其咎!”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赶路!”
话已至此,阿标决定斗胆一问:“我记得公主幼时最喜欢学着太后和先帝的样子,玩上朝的游戏。总角之年,整日缠着先帝立公主为皇太女。后来,也不记得是从何时起,再未听公主提起夺储之事。”
“父皇病重时,曾拉着我说过一番肺腑之言。从那天开始,我突然明白,身为帝王,在获得无上权力的同时,也必须失去凡人的一切。
那段日子,我饱尝与香柯不得见的痛苦。自责于自己弄权,害得她飞来横祸,被黎筅刁难。还有……接受母后的指婚,诞下世子!
父皇说得对,我若选择做帝王,就必须一辈子无休止的承受这些!像他一样,把和母后的伉俪情深变成相互利用,与自己不爱的人生一堆孩子,还要毫不留情的除掉对皇权不利的骨肉!我不想接受这些,便从此放弃夺储。
其实,香柯至死都相信母后会立我为皇太女。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们便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她永远都不可能想到,我若成为帝王,最痛苦的应该就是她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公主心甘情愿放弃自幼以来的志向,竟然是为了成全与香柯的感情。只可惜,香柯中途便离开了。”
百米外,一个朝着他们跑过来的人,打断了谈话。
此人边跑边喊:“前边的两个兄弟,看见慕容尚仪的侍卫阿标没有?”
“正是在下。”
“哎呦……找你找了一圈!慕容尚仪醉得一塌糊涂,马上要起驾回寝殿!你怎么还在这里躲清闲啊!”
四下无人,绛月公主也不敢立刻朝别的方向走,只能低头跟在阿标和这太监的身后。
行至大殿外,慕容晓晓已经由一名侍女扶着出来。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上,侍女力竭,慕容晓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俩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过来啊,摔下去怕是要受重伤的!”
侍女朝阿标和绛月公主说道。
因为公主站得比阿标近一些,侍女顺势便将慕容晓晓推到了公主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