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晏家太子爷。
看似情爱上头,黏糊半月,可时间一到,却仍然可以做到拿捏好分寸,立马清醒,披上战袍就征战疆场。
简直清醒得可怕。
这就是晏冷淡,不是吗?路修远陷入深思。
手机屏幕的亮光趋于黯淡,在即将息屏之际转眼亮起,男人垂首瞥了一眼,回复一句:“知道了。”
没过多久,炙日的大门出现了路修远的影子。
挂在大厅墙壁正上方的时钟造型别致,以锦鲤跃龙门之态惟妙惟肖,漂亮的金光随着指针无声走动而变幻,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瑰丽异常。
上午,十点。
等他不紧不慢地站在私人电梯门前,分针刚过一圈,泛着淡光的数字隐约可见,上班死线正式截止。
男人面不改色,平淡神情中透着温文尔雅,丝毫没有迟到的意识。他跨进电梯里,整个人隐没在慢慢合上的电梯门后。
光鉴照人的幕墙上,映出路修远修长挺拔的身影。西装革履,领带整齐,甚至连他脖子上那枚小小的吻痕都清晰可见,有些扭曲。
拜秘书处助理拼命耳提面命所赐,路总的私人电梯清洁度相当不错,随时可以作为最佳评级参与评选。
一方面,顶头上司模样俊俏,作风优良,在商海中亦是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大家乐于在面子工程上多下力气,把路修远的美色衬得更花团锦簇。
另一方面,说起来就比较冷酷无情,有关前程与钱程:炙日上下谁人不知,自家老板美中不足的精神洁癖令人发指,为了年底能领到的数字整齐好看些,哄着老板高兴不算什么。
路修远抬手,摩挲起衬衫领口上的吻痕。
那位置正正好好落在无法掩盖的地界,卡在深棕色波纹领带的上头,嚣张地像是一种耀武扬威的标记,理直气壮地向别人宣示这是自己的领土,好几天都不曾消褪。
电梯门开了。
等在门边的助理不动声色,小白杨一样跟在路修远身旁:“路总,秦家那边来人了。”
路修远:“……”
回想起不久前晏冷淡那通电话,还有自己回复的信息,几乎可以遇见,等晏冷淡再知道时,会是何种鸡飞狗跳。
“没事,你工作吧。”
路修远说。
“好的,路总。”
小助理颔首,目送老板拉开私人办公室的门。
一股浓烈的味道直冲而来,醇香厚重,花开荼蘼似的盛放过了头,正在微醺的发酵,理直气壮地鸠占鹊巢。
路修远几乎是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一贯没有情绪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抬眼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恩施仇怨,提携并重,一眨眼物是人非过。时隔几月,天命逃不过人算,终是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