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温河之前的半个月里,杨樵就已经察觉到了,杨渔舟试图观测出他有没有具体的心动男生,而重点怀疑对象就锁定在了和他形影不离的薄韧身上。
杨渔舟没有明白说,杨樵当然也不会问,但离开那天,在火车站,他提出想用杨渔舟的手机打一个告别电话。
杨渔舟警惕地问他:要打给谁?
他回答:朋友。
杨渔舟说:那个叫薄韧的小孩儿吗?
杨樵记得自己当时非常平静,在嘈杂的候车大厅里对杨渔舟说:“我不打这电话了,我也没有需要告别的人,可以了吗?你放心了吗?”
在温河生活的十四个月里,杨樵常常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和杨渔舟说话了。他也确实做到了,至少做到了百分之九十。
赵晚晴起身过来收碗,摸了摸杨樵的头,才把碗送去厨房。
这时防盗门响,进来的是外公和搀扶着外公的护工嬢嬢。
外公这时间脑子清明过来,居然认出了杨樵,昨晚他一口咬定杨樵是邻居家小孩,他欢喜地说:“小杨樵来了!吃不吃破酥包噶?阿公带你去吃破酥包。”
杨樵和外公说了一会儿话,一老一小还互相喂了零食吃,难得的天伦时光。外公很快累了,脑子又混乱起来,问杨樵是谁,为什么在他家?
杨樵只好打开电视给他看喜欢的样板戏,等他看得打起了盹。杨樵又来帮赵晚晴准备东西,她准备和护工一起给外婆洗澡,换新衣服过年。
“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杨樵如此告诉妈妈。
他说:“我根本不喜欢薄韧,他只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真的完全不喜欢薄韧吗?
后来在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对薄韧的情感是爱情的时候,曾无数次回想过去,究竟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家伙的?
也许在妈妈问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喜欢了,更有甚者,或许爸爸的怀疑也并不是无的放矢。
可是像他和薄韧这样,从幼儿时期就黏在一起的关系,喜欢这种东西,于无声处自然地就发生了,等确实发现的时候,再想找到源头,翻遍过往种种,每一年每一天每一秒,十数年间的点点滴滴,都有可能是那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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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余年后,在杨樵二十六岁的春天,这份情感才终于迎来了爆发的时间点。
它来得如此迟缓,又来得如此迅疾,让杨樵猝不及防,仿若忽然间就置身于一场桃花飞雨的春梦里。
夜晚过去,骄阳升起。
杨樵这夜没有睡得太好,他的生物钟是四点睡觉,十二点起床。今天刚上午十点多,就昏昏沉沉地醒来了。
薄韧已离开了,应该是按时上班,去为云州人民发电了。
只留下被搞的乱七八糟的床,和同样乱七八糟的杨樵,还有杨樵那乱七八糟的脑子,所有的一切都像被电过一样。
杨樵这一刻当真是呆若一块木头。
昨天晚上……啊?啊???啊!!!
他和薄韧,那什么了啊?!
木头总,一位冲在行业前沿的自媒体人,这两年随着市场导向,对时尚短剧也有所涉猎,刻板印象中的剧情,一夜春风后率先离开的男主总是会留下张卡片,或是银行卡,金额随着通货膨胀已经到了以“亿”
为单位,或是留言卡,上面通常会写一些无谓的情话,既可以彰显男主的苏值,留下剧情的悬念钩子,也有助于提升作品的工业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