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花不解:“宫里?”
一向沉稳的锦阳万分急切地催促车夫赶紧动身,然后对连花道:“找太妃求个事。”
016
天色半晚,马车缓缓停靠在侧宫门,锦阳等不及人来扶便急匆匆一跃跳下了车,连花赶紧伸出手在她身后护着。“您慢着点儿。”
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家郡主这般心急,也不知要去同太妃娘娘求什么。
总之,今日的小郡主处处透着古怪。
连花从马车上取来斗篷要给锦阳披上,锦阳摆手,然后指了指她藏着仓元所给小瓷瓶的腰间:“你先回王府。回去以后让人在思月苑收拾个屋子出来,挑个光线好又宽敞的。院子里的花开了好些,命人撷些插几瓶花,记得多摘些桂花,花器去库房中取去岁哥哥送我的那套翠玉的……”
连花在心里默念着这一长串吩咐,生怕记错记漏。
“屋子焚上香,用我常用的那种。换洗衣服也备上,暂时就用提前给霄姑娘来年新制的那几套……”
锦阳事无巨细地吩咐下去。“对了,房子离我卧房尽量近一些。”
她倒想与怜月共眠一室,可这一世的怜月还未与她相识,只能先慢慢来。
“霄姑娘今夜要来吗?”
连花不禁问。可霄姑娘是常来王府住的,又不是挑剔的人,郡主也从没因为霄姑娘要来特意布置过什么。
“不是。照吩咐准备着吧!”
锦阳说完大步踏入了宫门,几个丫头从后面的马车赶过来不知所措地望着连花请她拿主意:“连花姐姐,咱们要跟进宫里伺候吗?”
“不必了。郡主是去求见太妃,太妃最不喜人多。”
太妃娘娘正闹着脾气,一脸嫌弃地推开嬷嬷递过来的药碗。
嬷嬷心下叹了口气,她这主子四十五六的年纪了,偶尔还是有些孩子气,怕苦味怕得跟什么似的。
“娘娘,好歹喝一点。”
嬷嬷不厌其烦地将药碗再递上前去,用勺子舀了小半口递到太妃嘴边。
太妃把脸别开,紧皱着眉头道:“喝了这么多苦汤也不见好,还喝它作什么?”
“您若不喝药,太医们便只能施针了。”
太妃怕苦更怕针,嬷嬷也知道威胁主子是死罪。可若是太妃娘娘有个三长两断她一样是死罪,横竖都是死,嬷嬷相伴太妃虽不过几载,也衷心地盼着娘娘能康康健健的。
太妃娘娘白了嬷嬷一眼:“你是越发大胆了。当我怕不成?”
“好好好,我们娘娘什么都不怕,奴婢这就命人传太医来施针。”
嬷嬷说完便放下了汤碗,一副转身要走的架势。
“别装了。端过来吧!”
太妃娘娘看嬷嬷劝得辛苦只得喝了半口,实在受不住那股子药味又尽吐了出来。嬷嬷上前替太妃擦拭着嘴角,心疼地说:“下次让他们开些甜味儿的,哪怕药效弱些呢,总好过连咽也咽不下。”
“我看分明是活遭罪,若药什么病都治得了哪里还有患病去世的人?你们也看开些吧!”
太妃用糖水漱了口,又再用清水潄了次才略微好受些。这些天太妃娘娘一直病恹恹的提不精神,只倚在湘妃榻上和嬷嬷懒懒地说话,说累了便就势躺下睡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