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兰璋还抱怨他们把新修的路毁得一团糟。”
“反正与你无关。”
母亲说,恼他总是惦记公事。
“粮草军械关乎国本。”
父亲严肃说,遂朝远去的车队追去,呼喊停下,停下,被一个骑马的贵族用长枪撂倒在地,吃了一脸的土,周围士兵哄然大笑。
回去后他连夜写了一份长信给心都的同年。“舒逢在御史台,能耐大些。”
结果,半年后朝廷派人来调查,父亲却成了倒卖军械铁器以次充好的国贼,被斩首挂在城墙上。
原本温萦打算成为进士后,再好生谋划,这个人就这样直愣愣出现在她面前,心脏砰、砰、砰直跳,几乎快要炸裂胸腔。
“你是逸雅人?”
高泉问。
“学生来自孟魁郡。”
她学的一口好方言,就连当地人也分辨不清。高泉满意颔首。“瑶经大会,你也来罢。”
周围人暗暗咋舌。
瑶经大会,名义上是请大师开坛宣扬经义,实则是心都内,信奉瑶经的贵族、官员之间的联谊,太常寺卿鲁玄礼、尚书丞程桐之都会出席,能受邀的寒门士人寥寥无几,高泉竟把这珍贵的名额给一名举人。
在侧不少进士出身的官员艳羡不已。
温萦作了一个揖感谢。“对了,小温”
高泉沉吟说道。她直立身,左右张望,才憨笑着退到一边。
这时,一名护卫官赶紧上前,聆听高泉吩咐。
“方才,我无意冒犯。”
郑祈俯在她耳边说。她眼睛笑得弯弯的,丝毫不介意,悄声说:“只是肚痛罢了,改天请你到聚福楼喝酒。”
避开了高泉锋芒的余光。她同她父亲长得那般像,怎会不怀疑?
:谁的玉坠掉了
翌日,阳光普照,太学里的杂役重新刷洗前院广场立的石碑,上面雕刻有历年进士的名字。“刻在第一块石碑上的人运气真好。”
路过的人不禁艳羡。
四十多年前,科举同真实历史上的不符,请勿当真。诞生之时,没人把它当回事。应试的都是依附于贵族的门客,当时只要熟读明经科,就可捞一个进士当。
而后,逐年激烈。到二十年前时,中进士的人已经被称作文曲星,能载入县志大书特书,但这些终究是庶民的自娱自乐。
世家贵族并不参加科举,一得到举荐入朝,很快就能升任高官,三公九卿从无旁落过,而高泉作为侍御史,离御史大夫之位咫尺之遥,不出意外下一任就是他。
“真是我们士族的骄傲啊!”
辜鞠走到温萦身边停下感慨,她正看着石碑愣神,高泉旁边的名字被刀削去了,依稀能看到温字的三点水,以及绛的下半部分。
是她父亲的名字,那时中三甲还没有状元、探花等花名,只称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