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夏怡洋的纠结中一寸寸流逝,转眼已经日落。
夏怡洋匆匆换上自己改良过的旗袍,化好妆,盘好头发,静静等着欧阳二少。
六点整,姚彩玲敲响了房门。
夏怡洋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有些不习惯,打开房门,便问:“二少回来了吗?”
姚彩玲摇了摇头:“二少还有点事要忙,他让蒋南先送你去祖宅。”
“好。”
夏怡洋难掩失落应了声,心中的紧张感更浓。
欧阳祖宅对她而言堪比龙潭虎穴,没有欧阳瑞这个屠龙骑士在,她很不安。
一个小时后,房车准时到达祖宅。
今晚的祖宅格外漂亮,灯火通明,树上还挂着一些喜庆的装饰品,衬得气氛热烈。
夏怡洋下了车,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二少夫人,你冷吗?”
蒋南关心地问。
夏怡洋轻摇了摇头,她不是冷,是害怕:“二少什么时候会来?”
“我也不知道,等二少有时间了,他自然会来。”
蒋南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夏怡洋深吸一口气,迈开腿。
屋内已经有几名穿着昂贵高定礼服的贵妇在品茶谈心,个个妆容精致,举止优雅。
除了沐艳艳,夏怡洋一个都不认识。只能礼貌微笑,大方迎向每一道投来的探究目光,微微颔首。
夏怡洋穿着一身自己改良过的旗袍,娴静,淡雅,浑身散发着一种古典美。
今晚的沐艳艳一派女主人的架势,穿着高定的枣红色礼服,裙摆拖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脖子上的祖母绿衬得她雍容华贵。
“怡洋,你来了啊,快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位亲戚。”
沐艳艳藏起眼底的怨毒,摆出大伯母的亲切。
“是。”
夏怡洋应了声,朝她走过去。
这样的场合人人都在做戏,她也必须入乡随俗。
沐艳艳逐一给夏怡洋做了介绍,都是欧阳家的旁枝亲戚。关系不算远,也不太近,还在五服之内。
夏怡洋是晚辈,乖巧喊了人。
其他人也是不吝啬给予她赞美,这样的虚伪,夏怡洋很不习惯。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融入其中,因为这是身为欧阳家二少夫人起码的修养,也是她唯一能替欧阳二少做的事。
说是家宴,来的人却很多。
经由沐艳艳介绍,夏怡洋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欧阳家是E国的百年世家,分枝,旁枝众多。只是,老爷子这一支发展得最好。
每年老爷子生日,全家族的人都会来道贺。
默默听完,夏怡洋暗暗心惊,二百多人的家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据说,今年老爷子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已经尽量简单,来的都是亲戚,并未请商业圈的人。
不管再惊讶,夏怡洋都含笑以对,不让人看出她的怯场。
她知道这样的场合,最是考验一个人的修养。
今天来贺寿的所谓亲戚里,有多少怀着恶意,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她相当清楚,就是他们都想看看欧阳家二少夫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短短时间,夏怡洋已感觉疲惫,她强打精神,应对一些长辈的询问。
她们仗着年长,或试探或直白地问话,简直要将她祖宗三代都调查清楚。
夏怡洋笑得脸都僵了,回答问题,小心翼翼,避重就轻。
可是,那些人仿佛看不懂她的回避似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令她难以招架。
她进退无路,不回答肯定被人当成傲慢无礼。
随着时间流逝,来的人越来越多。
加入她们话题的人,也越来越多。
夏怡洋真的好想逃,频频往门口看,期待那抹高大的身影出现,救她于水火。
然而,这一次她希望落空了。
欧阳瑞迟迟不到,夏怡洋开始胡思乱想,担心不已。